事關皇朝生死,可在沈皓長口中卻是如此的雲淡風輕,就好像所有人與事,都與他無關。
而這番話對於寧妱兒來說,無異於一道驚雷,在她心中倏然炸開,她眼前是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還有沈皓行溫笑著說自己早已麻木的神情……◆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哭了。”
若不是沈皓長抬手用指腹去抹她臉上的淚痕,她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落淚了。
恍惚間寧妱兒抬起眼來,對上沈皓長眸光的一刹那,她似是看到了沈皓行,但僅就是那麼一瞬間,寧妱兒便立即回過神來,連忙朝一邊躲開,低著頭將眼淚抹掉。
沈皓長的手在半空中停了片刻,最後也沒有氣惱,隻是麵無表情地將手收了回去。
知道這眼淚是為沈皓行而流的,沈皓長心裏有幾分不是滋味,他望著縮在角落的身影,長出一口氣道:“他是挺慘的,但我小時候也還是會羨慕他,因為父皇喜歡他,他母妃的位份又那樣的高,整個皇城中無人敢輕視他,哪怕他表現得再差勁……”
沉默片刻,沈皓長忽又笑道,“後來大一些,我便不再羨慕他了,其實我這樣也挺好,至少我娘不會打我,她隻想讓我吃飽穿暖,好好長大,日後生幾個孩子,與妻子踏踏實實過日子就行。我如今都做到了,就還差娶妻生子,所以日後你可要多吃點,將身子養好。”
在他愈發炙熱的目光下,寧妱兒忽地想起一事,忙小聲道:“王爺可能不知,我這身子是無法生養的……”
沈皓長擺手道:“無妨,隻要你能懷上,我用盡一切辦法也能讓你將孩子平安生出。”
這是要拿她的命去賭的意思。
寧妱兒驀地打了個寒顫。
暗忖片刻,她試探性地開口道:“王爺今日將我救出,我感激不盡,想必魏王近日也在四處尋我,萬一讓他得知……”
“你不用拿唬我。”不等寧妱兒說完,沈皓長便冷笑道,“他身受重傷,如今自身難保,能活著便不錯了,根本顧不上你。”
沈皓長的話直接將寧妱兒最後的希望掐滅,她靠在馬車上,眸中的亮光隨著炭盆中隻剩星點的光亮,一點一點消散。
平州的雪在天微亮的時候,慢慢停下。
寧妱兒從馬車上下來時,腳下一滑險些摔倒,沈皓長正在與下人說話,看到她踩在雪上走路困難的模樣,轉身便將她橫腰抱起。
寧妱兒掙紮著要下來,沈皓長卻是根本沒有理會,大步流星似的將人直接抱進屋中。
屋裏有兩個婢女正在幹活,看到他們進來,立即退開路恭敬行禮。
沈皓長的動作不算輕柔,站在床邊直接就將寧妱兒丟到了床上,寧妱兒立即爬起來蜷縮在最裏側,一雙眼睛警惕地盯著他看。
“這幾日恐怕你也折騰壞了,今日你便好生休息,待晚膳的時候,我再來看你。”沈皓長說完,又回頭衝那兩個婢女道,“好生伺候著,若敢有怠慢,你們便不必活了。”
兩個婢女忙提起一口氣,連連應是。
等沈皓行大步離開,這兩個小婢女才緩緩呼出一口氣,悄悄去打量床榻上的寧妱兒。
這還是王爺第一次往府裏帶女人,也不知這女子到底是何人,模樣看著極好,卻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
小婢女慢慢上前,小心翼翼地與寧妱兒道:“姑娘可要先洗漱一下?”
寧妱兒沒有拒絕,她這身衣裳也穿了許久,這幾日與趙采菲一起時,除了吃喝以外,她甚至一次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