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妱兒這會兒胃部的不適已經有所緩和,方才強忍時憋紅的臉色也開始逐漸恢複, 可眼神中的恐懼還是並未散去。
她知道現在這副模樣根本騙不過沈皓行,便也不遮掩了, “常見說, 那碎光王爺養了四年之久,想要馴服這樣的毒蛇, 絕非一朝一夕,王爺在它身上下了如此多的工夫,可今日卻……”
將它說殺就殺, 甚至親手熬成蛇羹……再親口喝下。
寧妱兒怕的不僅僅是喝蛇羹,她更怕的是沈皓行的這份令人生寒的涼薄。
沈皓行沒有絲毫猶豫, 脫口便是, “因為它犯錯了。”
寧妱兒知道會是這樣的回答, 她無奈地垂下眼來, 望著某個角落不再出聲。
沈皓行望著她, 一時也沒說話, 他手握成拳, 拇指在食指的指節上輕輕摩挲著。
片刻後, 他手掌慢慢攤開,握住了寧妱兒落於膝蓋上的冰冷小手,道:“你與它們不同,日後不必將自己拿來同它們比較。”
沈皓行明白了,她還是在為上次的事而憂心,他知道,她並沒有走出來,所以這段時間總是會悶不做聲。
果然,寧妱兒聽到這番話後,睫毛輕輕地顫動了幾下,很快便溼潤了。
“你不是總說,會信本王麼?”沈皓行將她手拿到唇邊,輕觸了一下,“為何總在這件事糾結,就是不肯信本王說的。”
“那王爺……”寧妱兒內心掙紮了一番,最終還是問出聲,“如果日後,我做錯事了,你會如何?”
“你能做錯什麼,跑了不成?”沈皓行輕笑一聲,“便是跑了,再找回來便是。”
寧妱兒有些怔懵地看向他。
他眸中含笑,神情真切並未帶著陰沉與冰冷,就好像片刻前還一臉寒意的那個沈皓行,與麵前的這個人並非是同一個人。
見寧妱兒望著他不說話,沈皓行眉心微微醋了一下,“怎麼,你當真是要跑了?”
寧妱兒立即回過神來,忙搖頭道:“不不,我不會跑的。”
沈皓行又是一笑,“嗯,本王知道,同本王在一起你估摸能活得更長久些,不是麼?”
這句話有些耳熟,寧妱兒想了想,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她在容貴妃麵前說過的話,當時沈皓行應是在殿外的,沒想到他竟然都聽見了。
沈皓行輕歎,將寧妱兒麵前的湯碗拿來,遞筷子給她,“既然想要活得長久,飯可不能落下。”
寧妱兒接過筷子,卻還是沒動,眼神猶豫不決地看著沈皓行。
“可是還有話要說?”沈皓行道,“有便直說。”
寧妱兒深吸一口氣,抿唇道:“我信王爺,可王爺信我麼?”
“信。”他回答的幹脆。
“好。”寧妱兒鼓足勇氣開口道:“王爺不該這樣做。”
沈皓行神色沒有向上次與他聊齊王時那樣忽然冷下,這次他隻蹙起眉頭道:“它傷了你的兔子,本王懲戒它,有何不對?”
寧妱兒盡量將語氣放得柔緩,“王爺自己也說了,弱肉強食,其實……這怪不得它的。”
沈皓行道:“是啊,但它讓你傷心難過了,這便該死。”
寧妱兒緩緩吐出一口氣,耐心道:“我知道王爺是為了我,可若真是為了我的話,難道不該問我想要如何,而不是替我做決定。”
她一麵說著,一麵打量沈皓行的神色,在她說完這段話後,沈皓行忽然沉默,許久都未曾開口。
到最後,他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主動夾菜放進了寧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