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2 / 3)

她想到沈皓行費盡辛苦將她從衡州奪來,每日又細致盡心的將她照顧,若對她沒有半分喜歡,為何要這樣?

那若是喜歡她,又為何要動殺心?

寧妱兒想了許久都未曾想明白,最後索性便不想了,因為不管如何,她活下來了,那便說明她的思路沒有錯,沈皓行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就如那夢中一樣……

然而一連兩日,沈皓行都沒有出現,連常見也一並消失。

隻有有安每日到了喝藥用膳的時間,會來尋她,怕她獨自一人不方便,還推來一個木製的輪椅給她。

有了這輪椅,寧妱兒方便了許多,去淨房也不再害怕會跌倒了。

她也會時常像沈皓行在時那樣,給自己的一雙小腿進行揉捏按壓,有時候有安來時,她還會詢問一些關於得了心疾該如何養生的問題。

有安的回答和張大夫在某些方麵是有些出入的,不過大致相同,這個病若是娘胎帶出來的,是沒有根治的法子,全靠日後的養護。

有安曾跟著師父四處遊曆行醫時,見過不少患有心疾的病患,這些人當中,大多數幼年便會夭折,像寧妱兒這樣活過及笄的,都是屈指可數,能活到而立之年的,他就隻見過一個,那人還並非是天生心疾。

想至此,有安心中不免感慨,這樣一個乖巧又堅韌的小姑娘,險些就因為他的多慮而被伯母下令處死。

寧妱兒喝完藥,朝他露出一個笑容,“謝謝有安大夫。”

有安羞愧地垂下眼來,起身離去。

從舒靜院出來,他便又立即趕去水榭中心的密室,沈皓行已經昏睡兩日,今晨剛剛醒來,此刻神色漸漸恢複了一些,照道理還是得靜養,他卻已經穿戴整齊地坐在床邊喝藥。

見有安進來,他擱下碗,慢條斯理地擦著唇角,問道:“她如何了?”

有安不知沈皓行口中詢問的是哪個他,畢竟除了沈皓行和寧妱兒以外,他這兩日還有一個人要照顧。

見沈皓行也沒打算解釋一下,有安便挨個說,“你房中那位已經無恙,安心休養幾日便可,就是日後要更加仔細,萬不可胡來,至於另一個……”

有安眉心微微蹙起,“他也無性命之憂,隻是麵容上燒傷的部分,日後應當是無法恢複了。”

沈皓行也不知從何處摸來一顆狼牙,若有所思的在手中把玩,片刻後,緩緩起身。

有安勸他躺下休息,他卻是淡道:“無妨,我心裏有數。”

有安起身將他拉住,焦急道:“你有數?你都這樣了,身上的傷剛結痂,隨意一動都有可能再次崩裂,萬一傷口感染,到時候連我也回天乏力,你到底還想不想要這條命了?”

沈皓行蹙眉將目光落在有安緊緊握住他胳膊的那隻手上,許久後,他唇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親人之間的關切,原是這樣的麼?

然而下一瞬,他又想到,也許有安隻是怕他死了,就沒有人能替鬱家報仇,所以才會這樣在意他的安危。

沈皓行麵容恢複冷漠,淡淡拂開有安的手,撣了撣衣袖,什麼也沒說,便朝密室的深處的另一間屋子走去。

這幾日朝堂內外一片震驚,皇上勃然大怒,起因是大理寺獄在前日夜間忽然起火,要知道大理寺獄是號稱整個大齊最嚴不透風的監獄,這裏麵關押的皆是犯了重罪之人。

所幸當時滅火及時,沒有殃及無辜,獄卒中無人傷亡,隻是有幾個受了輕傷,囚犯中卻是有人重傷,有人身亡,而身亡的那幾個,卻正好是定了死罪的。

大理寺卿趕到時,趙正則不顧一切地撲在一具燒焦的屍體上,哭喊聲撕心裂肺,連當初大理寺用刑時都未見他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