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采菲說著,又是一聲歎息,隨後找了個借口,將屋中幾個伺候的婢女都支出去。
她擱下手中瓜子,探身湊到寧妱兒耳旁,小聲道:“魏王那時連夜離開的衡州,和咱們府上誰也沒打招呼,隻是留了一個身邊的侍從,給我父親送了封信,你可知信中是何內容?”
寧妱兒連他是何時走的都不知,更別提這信件的事了,她疑惑地看向趙采菲,便見趙采菲神秘兮兮地壓聲道,“這信裏隻有兩個字,水和魚。”㊣㊣
說完,她皺眉道:“你書讀得比我多,可知這兩個字能有什麼關聯?”
寧妱兒還在思忖,趙采菲便忽然道:“莫非是魚水之歡?難道說,他想……”
趙采菲極為誇張地瞪大眼,立即捂住嘴巴,不安地望著寧妱兒。
“他想什麼?”寧妱兒倒是被吊起了興趣。
趙采菲卻是一副不願再說的模樣,連忙搖頭,“不不不,是我瞎猜的,我們趙家可就我哥這一棵獨苗,我爹才不舍得將他獻出去呢!”
寧妱兒終是反應過來,拿起一顆蜜餞就往趙采菲嘴裏塞,“你瞎胡說什麼呢?”
趙采菲朝她挑眉笑道:“怎麼,一提到我哥,你便急啦?”
姐妹倆嬉笑了好一陣子,最後在離開之前,趙采菲如往年那樣,在寧妱兒的窗台上,堆了一個巴掌大的小雪人。
寧妱兒望著那雪人的時候,腦海中不知不覺想起那雙森冷的眸子。
她心頭沒來由顫了一下,匆忙移開目光,看向院中輕盈飛舞的雪花。
今年的寒冬來得快,散得更快,眨眼便是春暖花開。
衡州城的街道處處飄著花香,寧趙茂行不知從何處尋來了幾盆丁香,開得極旺,就擱在一開窗便能看到的位置,每次晨起歲喜開窗的時候,那春風帶起的陣陣花香,便直往屋裏鑽。
二月二十,寧妱兒及笄之禮上,寧有知指尖微顫著將那根金蝶翡翠的發簪插進她的發髻上。
這發簪是寧有知所有首飾中最為貴重的一個,翡翠簪體上用金絲做雕刻,為首金蝶左右的翅膀上也各自鑲著一顆紅色寶石。
一旁的趙采菲羨慕的神情就寫在臉上,不由小聲嘀咕道:“娘親好生偏心啊……”
趙采蘩笑著挽住妹妹的胳膊,在她耳旁溫聲安撫著:“菲菲莫要計較這些,你還有娘親,還有父兄,還有家姐,不是麼?”
趙采菲也不是當真要計較,隻是看到這一幕難免心中也會酸澀,但就如趙采蘩所言,比起一根名貴的發簪,自然是家人更重要。
三月中便是成婚的日子。
趙府上下頓時又開始忙亂起來,尤其是寧有知,簡直是左手娶媳,右手嫁女,既當婆婆又當娘。
寧妱兒那個十多年不聞不問的親爹,也硬是裝作不知道,連封書信都未曾送來,更別提置辦嫁妝,寧有知倒是從未指望過那醃臢貨有日能幡然醒悟,隻是一想到這些,心中便更加覺得她的小妱兒可憐,不免又給她的箱子裏添些東西。
就好像不管怎麼添置,都還是少了那麼幾樣,最後硬是準備的比張府當時迎娶趙采蘩的箱子都要多時,這才被身邊的奴婢勸住了手。
趙采蘩在成婚前一日回到趙府,想著多少能幫些忙,見到寧有知將一切都準備的井井有條,便不由笑道:“早知如此,我便不來了,明日同我家張印帶著燁哥一起過來湊熱鬧便是。”
寧有知一把將她拉到身旁,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本小冊子來,對她耳語道:“誰說你幫不上忙,我這兒當真有一事還得你去做。”
這小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