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2 / 2)

卻說劉樸進得高府後,方知道高進是個驕奢淫逸之人,他本已有五房姨太,可謂妻妾成群,卻還到處拈花惹草,欺男霸女,魚肉百姓。他私定苛捐雜稅,百姓入城糶物要收交易稅,他下鄉巡視坐八台大轎要收鞍馬稅,鄉民對他是敢怒不敢言,因為他有後台,本地知府與他是八拜之交。

為了取悅高進,劉樸簡直是禪精竭慮,他不惜將女兒劉嬋許與高進做了第六房姨太。這劉嬋天性狐媚,人長得亦是豐乳肥臀,很受高進寵愛。劉樸便亦女貴父榮,雞犬升天,儼然成了高進的心腹,他的兒子亦被無罪開釋。

卻說小雲被幾名差役圍住,進退不得,那幫家夥見小雲半天沒有動靜,便揮刀猛撲上來。小雲一個鷂子翻身,躍在空中,從懷中取出一節軟鞭,“剝啪啪”一陣抽打,那軟鞭原是鐵銀合鑄的兵器,常人如何受得。那些衙役一個個血肉淋漓,抱頭鼠竄。

小雲正待脫身,忽然守城兵士手持長槍,忽啦啦圍了上來,小雲當下吃驚不小,城樓上架有紅衣大炮,自己如何禦得,便急急地躍到城牆邊的土坎下,這裏拴有戰馬。小雲隨便揀了一匹,正欲呼嘯而去,忽地聽到周萍的呼救:“兄台救我!兄台救我!”抬眼看時,就見周萍正被“高衙內”反手傅住。小雲怒了,便拍馬前來,有如無人之境,那群持槍的軍士一時驚慌失措,紛紛後退,竟讓開一條道來。小雲掠到“高衙內”身邊,揮鞭擊去,正中他的腦殼,立時腦漿迸裂。小雲伏身將周萍抱上馬背,那馬兒一聲長嘯,“噠噠噠”跑遠了。

周萍被眼前的情形擊得目瞪口呆,她幾何曾見過這陣勢,人便暈厥過去。

小雲風馳電掣地跑了一陣,見後麵並無追兵,便信馬遊韁地遊蕩起來。

翻越前麵一座山,便是一片開闊的沃野,阡陌縱橫,村舍綿延。欲到清明時節,山間杏雨梨雲,柳綠花紅;田地裏小麥泛金,菜花金黃,蜂蝶浪舞,淡淡的泥土氣息沁人肺腑,真個是東方風來滿眼春呀!隻是這濃妝淡抺總相益的*似乎少了一些遺憾。

馬兒繼續往前走,小雲的視野變得影影綽綽的,他似乎被這無邊的*熏得懨懨欲睡了。

“咦!我怎麼回家來了!”周萍忽地醒了,熟悉的景致弄得她禁不住打了個寒噤。她捅捅坐在身後的小雲,“醒醒!你怎麼也睡了!”周萍粉麵如花,被眼前這個青春洋溢,血氣方剛的男生這麼一直摟抱著,她有點不習慣,雖然她身著男兒的裝束,內心還是充滿期待。

“咦,我這是怎麼了,人竟然迷迷糊糊的!”小雲渾身一激靈。

“快到我家了,咱們下馬步行吧!”周萍柔聲說。

“真的嗎?”難道是冥冥之中自有神靈佑護不成,小雲有些奇怪。方才劉樸已然認出了他,他是不敢往桃花塢去的,卻鬼使神差地來到了小閣莊地界。

兩人下了馬,沿著田間小徑緩緩而行。前麵有一片育秧的水田,有村夫野老正汲水灌田,一幫小孩子們正在水田裏玩耍,“呀!我抓到了!”一個小孩子驚叫起來,原來他的手上正抓著一條活蹦亂跳的鯽魚。

小雲有些欣喜,他也想下田抓魚,那涼滋滋的水麵太有誘惑力了,他想到自己小時候,童年亦是這麼過來的,那時是現代社會的大公家,大人們下田掙工分去了,小孩子們便開始了他們童稚的玩樂。但他的想法很快被周萍阻止了。

“不要下去了,弄髒了衣衫,到時如何見過我爹呢?”

兩人靜默地行走,很快來到一個曲徑通幽的山莊門前,但見這裏綠樹成蔭,鳥語花香。雕梁畫棟的門樓上鑲嵌著“德馨居”三個鎏金大字。

周萍在前麵引路,那些下人見到她都是畢恭畢敬,叩首問安,都叫“少爺好!少爺回來了!”府第很大,裏麵水榭樓台,奇花異草相映成趣。

正走著,前麵忽然迎出來一位潘鬢成霜的中年人,輕裘緩帶,顯得極為儒雅。周萍趕緊上前施禮,請安,“爹!我回來了,您身體還好吧!”“好好好!托我兒的宏福!”中年人應道。周萍一邊施禮,眼睛卻一個勁地眨動。

“後麵這位是……?”周老爺指了小雲問。

“噢,他是我的同窗李小寶!”周萍趕緊答道。

“伯父您好!”小雲顯得彬彬有禮。周老爺炯炯有神地盯著小雲看,“這伢長得眉清目秀,真的是玉樹臨風嗬!”,周老爺心裏不由得由衷讚歎,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

“快裏麵請!”周老爺連忙說道。於是幾個人相互謙讓著往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