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絲綢之鄉(2 / 2)

“妞妞!寶兒!快跟我到市集上看看你爹!”王氏夫人站在天井裏叫喚。

“夫人,我剛才看見少爺和小姐出去了!”雜工李二邊拾掇著院子裏的雜草邊說。

“這兩孩子,怎麼這麼頑劣呢!倒學他們的老子不著家了,”王氏夫人嘮叨著,“李二!快去將他們找回來!”

“好的夫人!”李二答應著跑出去了。

此時,小雲和妞妞正鑽在茂密的桑林間采桑呢。兩人頭發散亂,臉上汗水涔涔,鞋子上沾滿了泥巴。

“呀!一條大蟲,好疹人啦!”妞妞尖叫著從桑林中跑出來。

“哪裏!哪裏!嚇唬人吧!”小雲從密密麻麻的桑林中鑽出來,“今天摘的好多呀,夠我的蠶寶寶吃好些天了。”

“弟弟!我們回去吧,等一下姆媽知道了會擔心的!”妞妞說。

“那好吧!”小雲說,“咦,姐!你的後背上真的有好大一條毛毛蟲呀!”說著,小雲便將那隻綠頭大青蟲捉給妞妞看。

“哎喲!嚇死我了!”妞妞急的將衣服拚命地抖動。

“沒有了,姐!”小雲說。

“下次再不跟你來這個鬼地方玩了!”妞妞一臉驚恐,扭頭便走。

“少爺!小姐!夫人急著找你們呢!”

這時,李二氣喘籲籲地跑來了。

幾個人回到家來,王氏夫人自然是一通數落。

“妞妞!你都這麼大了,還不懂事,成天將寶兒帶在外麵瘋跑!”

“姆媽!不是我,是弟弟他……”妞妞一臉委屈,眼淚都快下來了。

“姆媽!是我要帶姐姐去的……”小雲趕緊承認。

“總之,寶兒還小,有錯也不在他,你做姐姐的凡事要帶好頭!”王氏夫人說。

妞妞臉紅到脖子根,卻沒敢再行爭辯。

三人來到圩集上自家綢莊門前,隻見到處人山人海,賣生絲的農人大筐小簍排隊等著交驗生絲。大門外一對高大的紅燭在香案上並立著燃燒,夥計們忙碌著招呼背包鄉民,門外不遠處停著幾輛膠輪大馬車,想必是遠道而來進貨的買主。經驗豐富的甄老爺眼、手、心並用,通過觀察、手觸、估算捆紮的生絲重量和成色,唱價秤碼,對帳結算,剪除附著物,使賣戶口服心服;這是他長期做這項生意練就的一套絕學。

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信譽,不然,人家不賣給你也行,翻山越嶺跑到山外也照樣找到買主。小雲看著有些眼花繚亂,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綢莊竟有這麼多的名堂。縱是現代的人,不熟悉內中行情,恐怕也是難以架馭的。

“夫人、少爺、小姐來了!”早有手急眼快的夥計畢恭畢敬的迎到店內。

“你們怎麼來了,”甄可有些詫異,“小寶身體不好,你還是不要讓他到處走動為好,”甄可對夫人王氏說。

“他天天悶在屋子裏,我怕他憋屈,”夫人說。

“是我自己要來的,想出來透透氣,”小雲趕緊說道。

其實他們哪裏知道,現在的小雲早已不是原來孱弱的小寶了。

賣完生絲,有的鄉民便蜂湧到裏麵的櫃台挑選自己稱心如意的綢緞。如今,生活水平提高,鄉民們也為家裏人扯幾件時興的衣裳。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管哪個朝代,白毛女中的老佃農即便吃了上頓無下頓也要為喜兒扯一要紅頭繩過年呢。

小雲四下裏走動,他被店內一批新進的絲綢迷住了。這些絲綢織品花樣繁多,琳琅滿目,大都紋著寓意吉祥如意、福祿壽喜的花樣圖案。有壽山福海、福壽圖、魚慶三多(雙魚、牡丹、石榴、桃)等,有龍鳳雙喜、淨雙喜、五福壽;有富貴連元、菊蝶、淨如意等。還是江浙一帶的絲綢聲名遠播,當時的三楚大地雖有絲綢,技術上和前瞻性遠不及沿海地區。

“寶兒,你若喜歡,那就挑一樣做身繡袍吧!”王氏夫人說。

“姆媽,我隻是看看!”

其實內心深處,小雲是穿不慣古時的唐裝的,還是現代的短衣短褂比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