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便會放出返家,劉夫人的侄女也到了年齡,隻是劉夫人卻存了些心思,她聽人說起這位皇後,都道其溫柔賢良,美貌傾城,待身邊人極好。
一日覲見過後,其餘命婦皆告辭,劉夫人卻故意留下來。
鳳梧宮,嘉禾坐在首位,劉夫人笑道:“皇後娘娘如今總理後宮,眉姑姑不在娘娘身邊,娘娘難免辛苦,臣妾想著為娘娘分憂,臣妾的侄女聰慧可人,又知進退,在宮中當差,娘娘要是不嫌棄,不如讓她到娘娘身邊來侍候,不管是端茶倒水,還是服侍娘娘,都是她的福分。”
嘉禾無奈地笑笑,這人說的好聽,聰慧可人知進退,是想告訴她,她的侄女不會跟她分寵嗎,但又若是沒有私心又怎會願意蹉跎歲月在這宮中呢,嘉禾心中了然,幹脆給她指條明路,“在本宮這裏,怕是沒什麼可忙的,還會耽誤了你的侄女。”
劉夫人麵有失望之色,忽又聽她道:“陛下`身邊或許還有空缺,不如讓她去陛下`身邊侍候筆墨。”
劉夫人聞言大喜,隻道:“皇後娘娘寬宏仁慈,臣妾謝過娘娘。”
不過一日,李思歸便來道:“你如今懶得打發的人便送到我這裏?”
嘉禾正坐在桌前自己布棋,手中執著棋子,懶懶道:“那女子聰慧可人知進退,陛下以為如何?”
李思歸輕笑一聲,“什麼女子倒是沒見,劉尚書的奏折倒是收到一封。”
嘉禾怔道:“奏折?”
李思歸慢悠悠道:“乞骸骨回鄉養老。”
嘉禾愣了,“據我所知,那劉尚書似乎剛到不惑之年。”
卻說那劉尚書歸家之後,他夫人便忍不住將這事說與他,劉尚書聽聞之後臉都白了,隻癱坐在椅子上,許久沒有緩過來。
“誰不知道陛下愛重皇後,偏偏你這般蠢鈍,要真到了陛下`身邊,那就是留下了禍根,我們滿門的命都不夠折騰!”
劉夫人臉色煞白,“那……那可怎生是好?”
到最後,京城人隻知道劉尚書一家倉皇離京,卻不知真正緣由。
嘉禾有些啼笑皆非,李思歸在她鼻間輕刮一記,“若再不走,他怕是真的隻剩骸骨了。”
“那可怪不得我了,我已是十分大度。不過你就不想見見那宮女?”
李思歸淡淡道:“你是說劉尚書的內侄女?我已經安排她嫁人了。”
“這麼快?”
李思歸輕笑一聲,“你若是為她抱不平就算了,不管她嫁與誰,總比留在我身邊守活寡強許多。”
嘉禾啞然失笑,她倒是真的沒將那女子放在心上,之所以將人打發給李思歸,也是因為對他放心。
“畢竟是衝你來的,我才不去做個妒婦出頭呢!”
李思歸掃她一眼,“我倒是還從不曾見你吃醋過。”
李思歸在她對麵坐下,執了黑子落於棋盤上,“自己下棋豈不無聊,我陪你對弈。”
嘉禾輕扯衣袖,將白子落下,“好啊,不過你未必能贏得了我。”
隻是這一局還未下完,便有來攪局的。
一稚童奔了進來,身後嬤嬤宮人跟隨著,喚道:“太子殿下,慢點跑……”
那稚童卻直直地投到嘉禾懷中,撒嬌道:“母後……”
嘉禾將他抱了起來,一雙小手緊緊攬住嘉禾的脖子,偷偷看向李思歸,見他瞧過來又連忙將頭扭過去。
李思歸故意收了笑容,聲音卻依舊溫和,問道:“昨日龍椅上的墨汁是你灑的吧?過來。”
他卻賴在嘉禾懷裏怎麼都不肯出去,僵持了一會兒,才慢吞吞走了過去,將手心伸向李思歸,“宸兒知錯了,父皇打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