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融應該還不知道她有這樣的病,她也並不想讓他知道,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會表現出胃口很好的樣子。
“我會記得按時吃飯,我們學校食堂是有名的好吃,所以你真的不用特意讓人給我送飯。你每天這麼給我送,方朗都不願意跟我一起吃飯了。”
段融的神經被她這句話挑了起來,眸色變暗:“你這麼想跟他一起吃飯?”
“也不是,就是一個人吃飯有點兒無聊。”
“你不能找別人?”
“朋友又不是隨便就能交的。我不在宿舍住,班裏的女生大部分都是同一個宿舍的會玩得比較好,我很難跟她們熟悉起來。”
“跟方朗就能熟了?”
之所以會跟方朗熟悉,是因為方朗在她到平憂事務所不久後,也過去那邊工作,跟她成了同事。
她不能把這件事說出來,一時沉默。
她的沉默看在段融眼裏成了對方朗特殊化對待的默認,心頭莫名煩躁,不爽積壓得越來越多,他在滿室昏暗的電影光線中冷笑了聲:“怎麼不說話,他就這麼例外?”
“方朗哥哥是我朋友而已。”
段融臉色猛地沉了一下,眼裏有寒光閃過。她嚇得往後靠,身體挨到了沙發靠背。
段融往前走了一步,腿碰到了她膝彎。她條件反射要收,腿還沒抬起來,膝蓋已經被他一隻手握住,往下按。
客廳裏沒有開燈,電影還在放著,台詞荒誕可笑。屋裏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線在不停拉扯,把空氣積壓得越來越薄。
段融在不甚明晰的光線中緊盯著她,手心滾燙,毫無遮擋地握著她左膝,被他蓋著的那片肌膚逐漸開始發麻。
“你再說一遍。”
他臉上表情陰沉,讓人感覺隻要她再亂說什麼,他下一秒就能把她掐死。
沈半夏想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了他,被他的樣子嚇到,不覺中紅了眼睛。
段融放開她,雖然離她遠了些,但讓人透不過氣來的壓迫感仍是存在,最後隻淡淡看了她一眼,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不知道怎麼惹到了他,讓他這麼不高興。
沈半夏也是個有脾氣的,不想再看見他,更不想跟他在一張餐桌上吃飯,次日比平時早起了兩個小時,偷偷摸摸地下樓出了門,搭車去學校。
一直到中午,段融那邊都很安靜,也沒有再讓崔助理過來送飯。她暗暗地失望,手機拿在手裏轉來轉去,時不時摁亮看一眼有沒有微信圖標亮起來。好不容易等來一個,卻並不是段融發來的。
她把臉埋進胳膊,閉上眼睛讓大腦放空。等不再想他了,找到班興昌的微信,給他老人家發了句問候,緊接著把折磨了自己一節課的案例分析題拍下來給他發了過去,向他討教正確解法。
市郊高爾夫球場,班興昌把用過的球杆遞給助理,抬頭見段融朝這邊走來,笑著衝他道:“你小子可很久沒來過了。”
“最近忙。”
段融臉色不是太好。這倒是稀奇事,班興昌跟他認識這麼久,從沒見過他把喜惡擺在臉上,大部分時候,他都是戴著一層又一層的麵具,沒有人能看出來他到底在想什麼。 思 兔 網
“工作上有麻煩?”班興昌多少知道他到底在幹些什麼,擔心他把事情搞砸,到最後搞得身敗名裂。
“沒有,一切順利。”段融不是很想說下去。
到了休息區,段融往椅子裏坐了下去,掏了根煙咬在嘴裏,拿火機點燃。
班興昌收到了沈半夏的問候,以及在問候後跟著的一道案例分析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