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點兒精神奕奕。

但已經工作了一整天的坎貝爾卻有些遭不住了,或許放在平常他還能繼續熬,但發倩期的陰影影響著他,於是在剛剛進入後半夜不久,那股攢動著的火苗又冒了上來,一寸寸灼燒著他的筋骨。

但這一回坎貝爾沒有貿然行動,大抵是因為前幾日才得到了安撫,今天的發倩症狀雖然強烈卻不至於影響他的判斷,於是直到眼睜睜看著黑發雄蟲放下了手裏的筆刷、將紙張顏料整理好後,坎貝爾才啞著嗓子忽然出聲,“你可以——幫我嗎?”

這是一個令顧庭意想不到的詢問,他一轉頭就看到了蛛腿張揚在身後銀發雌蟲,對方本就猩紅的眼瞳像是又被染了一層色,甚至有繚繞的紅色光暈溢了出來,流竄的蟲紋幾乎從坎貝爾的側頸蔓延到臉上。

顧庭蹙眉,“還是發倩期?”

“嗯。”銀發雌蟲應了一聲,他緩慢地眨了眨眼,聲音沙啞地不像話:“現在,可以幫我嗎?”

“在這裏?可是……”

“我快忍不住了。”

“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剛才你在畫畫。”

顧庭一頓,忽然想起了前幾天的事情。他無奈站了起來往坎貝爾的身邊走,“在這裏不會被發現嗎?”

“我……關好門了,不會有蟲來。”

“好吧。”顧庭妥協了,他看著坎貝爾艱難忍耐的樣子,又想到了對方一直等他結束才詢問的態度,一種無奈又好笑的情緒上湧,倒是將原本客裏客氣的生疏感衝散了幾分。

他一步一步、幾乎踩著坎貝爾的心跳走到了銀發雌蟲的麵前,“那隻能先借你的外套墊一下了,不然等等會弄濕……”

“嗯,墊吧。”⊿⊿

漫天星辰閃爍著,在無蟲光臨的角落裏卻偶爾飄出一兩道壓抑的聲調,聽不清是什麼,那夜裏來的風可以吹散一切,不管是聲音還是味道,相互纏繞著的森林與漿果早就成了風中的遊蕩者,忽遠忽近、忽濃忽淡。

直到新一天的太陽升起,露台上的畫架、顏料、筆刷還落在原地,那副充滿夢幻的星空繪圖被清晨的風吹起一截邊緣,凳子上卻空無一蟲,就連原先藏匿著朦朧光影的角落裏也幹幹淨淨,似乎從未有過到訪者的光臨。

不,還是有什麼痕跡將消逝在風中的。

——在深色的地麵上,似乎還留下了一滴即將風幹的水跡。

清晨巡守的軍雌打開了半掩著的門,他看向擺著畫架卻不見蟲影的露台,有些迷惑地撓了撓頭,“嗯?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放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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