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3 / 3)

她這麼想著,走進電梯。

這個時間點,電梯裏居然隻有她一個人而已。從電梯的鏡子中,花見看到了一張疲憊而蒼白的臉。

那是她自己。

如此看來,她的臉色可要比中也難看多了。不過想想倒也正常,畢竟她可是經曆了徹夜工作,睡眠時間加在一起,大概也就隻有四五個小時而已。再加上感冒和此刻的胃痛,要是她還能看起來精力充沛,那可就是一個奇跡了。

那中也究竟是為什麼也會有一副疲倦的神情呢?他也沒有好好地睡覺嗎?在她離開了家之後,他做了什麼呢?

花見忍不住去想這些事情,也忍不住去思考著中也所拋出的詢問。

——她是如何看待這幾個月來的中也的。

——中也所付出的感情対於她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隱隱約約間,她似乎已經想到答案了。可那所謂的答案,就隻是破碎且不完整的各種細碎想法而已,花見暫時還沒有辦法將這些想法拚成完整的語句,更沒有信心讓中也完全明白自己的內心。

更糟糕的是,她也不確定自己現在是不是真的有膽量去見中也。

比起會錯意的羞恥,此刻正在折磨著她的,是一種名為愧疚感與後悔的情緒。她愧疚於遲鈍的自己沒有早早地意識到中也対待她的特殊,後悔於理所應當地將他的一些行為都當成了他應該做出的行為。

她甚至不禁在想,現在這一刻,是不是已經太晚了——是不是已經變成了占卜師千早所說的必定會分開的結局。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該怎麼辦才好啊……

花見倚靠著電梯的牆壁,一股強烈的疲倦感讓她幾乎難以站穩身子。她知道疲憊的不是自己的□□,而是心靈,與她的意識。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和什麼人說一說這件事。但在橫濱,她並沒有朋友。確切的說,一直以來她都沒有什麼朋友。

關係好的同事,也僅僅隻是同事而已。花見不能、也不好意思將這件事告訴她們。她當然也不可以和母親談論,花見害怕她會刨根問底。

母親問得越多,隻會讓她更感到畏縮與退卻。

思索了許久,花見所能想到的相談対象,竟然隻有一人而已——盡管那人並不能算得上是朋友。

“@是見見呀:一切老師午好!我是前幾天參加了您的簽售會的花見,您還記得我嗎?實不相瞞,我現在遇到了一些……困擾。是與k先生有關的困擾。我實在不知道該向誰訴說才好,也不好意思用這件事打擾身邊的同事們。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向您訴說這件事嗎?”

花見發給一切發去的一條私信。

刪刪改改,反複斟酌字句。短短的一段話打磨了足足半個小時。按下“發送”的瞬間,花見甚至都緊張到手抖了,猶豫著不知是否真的應該用這麼無聊且愚蠢的事情打擾一切老師。

但她還是按下了發送。

某個瞬間,花見胃疼得更厲害了。

她的身體其實一向挺不錯,不常經曆胃疼這種磨人的痛楚。她在抽屜的備用藥盒裏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什麼能夠緩解胃疼的藥,最後隻好吃下了一顆布洛芬,並且期待這能夠緩解她的疼痛。

剛一咽下藥,一切的回複就來了。

“@一切ichikiri:可以的可以的!我很樂意當你的傾聽者呀[比心]”

不愧是當代高強度二十四小時網上衝浪卻不畫更新的漫畫家霧島桐崎。

如此親切的回複,讓花見感到驚喜之餘,又平添了幾分緊張感。她耗費了比剛才更多的時間,才總算是發出了第二條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