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覺得我的下巴要被壓平了。

這是花見的原話。

不過現在, 最重要的似乎並不是下巴問題。

中也坐在床邊,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她。他怎麼看都不覺得花見像是沒事的樣子, 可他不是醫生,根本無法為花見診斷,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導致了她現在的過分困倦。

總之不吃飯就是個很大的問題。

他輕歎了一口氣,又問了她一遍:“真的不吃飯?”

花見點了點頭,很認真地再度回答了一遍:“真的不想吃。”

“好吧。”

“知道嗎中也,我今天度過了超級充實的一天!”

花見輕輕拽著中也的衣袖,絮絮叨叨的說著。大概是因為太疲憊了,她略微有一點口齒不清,總是說著說著,就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但就算是話語粘粘乎乎,她還是有許多的話想和中也說。

“真的,今天能見到一切老師真的太好了……對了對了,一切老師也給你簽了一本to簽哦。呶,我放那邊了。”她指了指擺在桌上的兩本漫畫,“比較新的那一本就是你的to簽。你今天沒見到一切老師,真是太可惜了。她真的超漂亮超溫柔,還給了我牛奶糖呢。隨身攜帶著牛奶糖的美女簡直就是天使吧,我對一切老師的喜愛度增長了百分之二十五!哦對,我還在新宿進行了一次占卜。在今天之前,我從來沒有玩過占卜這種東西呢。占卜師她……哈——”

她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語全被難以抵擋的困意蓋住了。她揉了揉眼睛,忽然感覺到中也將手放在了她的臉上。

他在笑——為什麼他的笑和一切老師的男友對她露出的笑意是一模一樣的呢?

花見恍惚了,思緒也變成一團亂麻。

“好了,你快睡吧。”中也催促著,“明天再把你那‘超級充實’的東京一日告訴我也不晚。”

“唔,好……”

沉重的雙眼再也撐不住,不受控製地完全閉上了,連話語也被睡意吞沒。中也調暗了台燈,讓她繼續籠罩在淺淺的暖黃色燈光之中。

而這一睡,完全將千早的占卜詞和她想要詢問的事通通都睡了過去。

花見本以為睡醒之後,情況就會有所改善,然而第二天早晨,情況卻急轉直下。

她發燒了。

在十幾小時內,她的體溫從清晨的37.9度升高到38.4度,最後直接飆升到了39.2度,持續了許久都沒有降下。

腦袋昏昏沉沉,意識迷迷糊糊,花見徹底理解了頭重腳輕是個什麼感覺。

而對於這糟糕的感冒,她想說的就隻有一句話——

“都怪地鐵上那個得了重感冒還不戴口罩非要去上班的中年社畜!”

“……啊?”

中也揭下花見額頭上的那塊早已經不冰了的冰寶貼,啪嘰一下貼了塊新的上去,順便把家裏的空調溫度調高了一點。

“你在說什麼呢?什麼重感冒社畜?”

“就是昨天在東京坐地鐵去四軒茶屋的時候,我旁邊坐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社畜。他感冒了,一路上都咳嗽不停,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暈乎乎的模樣。肯定是他把感冒傳染給我的!真是的,感冒了就請假嘛,偏偏要強撐著去上班,而且還不戴口罩,這樣隻會變成一個超大型的病毒傳播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