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汽水趴在沙發扶手上,姿勢和鏟屎官如出一轍。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肚子上的肥肉從沙發的邊緣“流”了下來。哲學家躺在花見的臂彎裏,尾巴一甩一甩的,看起來完全一副愜意得不行的模樣。
這就是中也回到家後所看到的第一眼場景。
“嗯……?”花見慢吞吞地抬起頭,在看到中也的那一刻就笑了,“你回來了呀。”
看她這般自在的姿態,擔憂了一天的中也總算是放心了。他鬆了一口氣,話語中都帶著笑:“想我了嗎?”
“想了想了!”
難得的坦誠。
花見扶著沙發的邊緣,想要坐起身來,但被中也製止了。
“躺著休息吧。”
“可我已經休息了一整天了。隻是坐起來而已,不要緊的啦。而且我想坐著。”
說得如此信誓旦旦的花見,在中也坐下後沒多久,立刻就倒戈了。她懶洋洋地躺下了,枕在中也的大腿上,一如既往地以理所應當的態度享受著港口Mafia幹部的膝枕服務。中也任由她這麼躺著,說實話他還挺享受這種被人枕著的感覺的。
“關於你之前提到的那輛車。”撫摸著她那柔順的巧克力色發絲,中也慢悠悠地說,“情報部得出的調查結果是,在你遭遇襲擊的時候,那個地區並沒有出現任何一輛老式的紅色舊車。”
“……誒?”
這個結果實在是有點驚訝。她下意識地想要坐起身,但是惰性讓她完全不想挪動身子,於是便就繼續躺著了。
“不可能啊,我清楚地看到了一輛紅色的舊式車停在了小巷的出口……真的沒有找到嗎?”她顯得有幾分固執,“或許可以調查一下受襲時間段那附近的監控錄像?監控錄像裏總會有蹤跡的吧。”
花見能想到的,情報部的人當然也想到了。
“監控錄像裏也沒有出現這樣的一輛車。”頓了頓,中也試探般的小聲問道,“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這話聽得花見遲疑了一下。
難道……難道真的是她的幻覺嗎?是她在過度緊張慌亂的情況下產生的錯覺?
不。
在片刻的遲疑後,花見甩了甩腦袋。
她知道那絕對不可能是幻覺。
盡管花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說得如此肯定,但她就是有這樣的一種直覺——她看到的是一輛真真切切的、確實存在的紅色舊式車。
那輛車就停在小巷的出口,按理說那個地方應該是不允許停車的才對,可那輛車卻正大光明地停在了出口處。
還有坐在駕駛座的那個異國青年。
花見始終清晰地記得他的眼睛是幽深的藍色,和中也的眸色很相似,但卻更黯淡一些。齊肩的棕發讓他看起來很像是那種嬉皮士一般的人物。
其實花見並不知道“嬉皮士”具體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風格,這個詞就是毫無征兆且突然而然地跳進了她的腦海中而已。
那是真實存在的——不可能是什麼虛假的幻覺。
她把這一切都告訴了中也。
“總而言之,紅色的舊式車是真的存在的。它是……這樣的一輛車。”
花見隨手翻開雜誌的一頁,用圓珠筆在空白的地方刷刷畫下幾筆,粗略地畫出了那輛車的大致輪廓。她試圖用最清晰的圖畫將那輛車的模樣直白地展示給中也看,希望他能幫忙辨認一下這輛車的款式。
隻要知道了車型,找起來就能輕鬆不少了。
花見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卻害得中也更加迷糊了。
中也雙手捧著雜誌,微微眯著眼,盯住雜誌邊角空白處的草圖看了好久,渾然一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