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像是抱怨了一下橫濱的交通過於堵塞, 又譬如像是分享了花見送給他的那隻在街機廳的娃娃機裏抓到毛絨小貓的圖片。

配上的文字是——“來自她的小禮物。在抓娃娃這方麵, 她顯然比我厲害很多。”

花見並沒有看到過這條動態,直到今天。

她忍不住想,要是能夠早點看到毛絨小貓的這條動態的話, 肯定就不會出現今晚這種尷尬的掉馬場景了!

冒出這個念頭的同時, 花見忽然有點懊惱起來了——當然了,她懊惱的對象是自己,而不是中也。

不過再仔細想一想,就算是在中也發布毛絨小貓的動態的那一天知曉了他的賬號, 情況好像也不會什麼區別。

畢竟, 現實情況就是, 她在完全無知的情況下和中也當了一年多的沙雕網友。就算早知道幾周, 與這將近兩年的時間比起來, 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懊惱感消失無蹤。她輕歎了一口氣,放下手機, 專心地繼續刷牙洗臉,帶著分外輕快的心情與櫻桃薄荷的氣味蹦躂著回到了房間。

既然心情如此明麗,那當然要敷一下麵膜才行啦!

一向秉持“在心情好的前提下護膚事業足以事半功倍”這一信條的花見哼著輕快的小調,從包裏翻出了一張麵膜,正準備拆開,餘光卻瞥見到了身旁的中也。

她停住了動作,指腹輕輕摩挲著麵膜包裝袋的塑料邊緣,看著中也,一本正經地正聲囑咐道:“今天您可不許再像上次那樣鬧我了。讓我好好地敷完這張麵膜吧,好嗎?”

說著說著,她的耳廓不自覺地浮起了一層緋紅,很快臉頰也染上了淺粉的顏色。她垂下眼,隻覺得心間燒得厲害。盡管她已經在很努力地控製著自己不要去回想上一次敷麵膜時發生的事情了,可思緒總還是不由自主地往那個方向飛馳。

不得不說,那一次確實是有點過於放肆了……

她用力揉了揉臉,收起羞恥的心情。一抬眸,卻發現中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好不容易收起的羞恥心倏地全部跑出來了。花見慌忙低下頭,雙手不自然地揉搓著塑料包裝袋,支支吾吾地問道:“您……您看著我做什麼?”

“我在等你敷麵膜。”中也回答得相當認真,“每一次都會被你敷著麵膜的臉嚇到。我想,說不定看得久了,就不會再被嚇到了。”

倒是意料之外的答案呢。

花見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這是脫敏治療嗎?”

中也聳了聳肩,模棱兩可地說:“應該算是吧。”

“好吧。但我不太想被你看到敷麵膜的過程,所以……”

說著,花見轉過了身,背對著中也拆開包裝袋,又順便把擺在床邊的小鏡子放到了腿上,仔仔細細地貼好後,她才轉到中也麵前。

一如既往的大白臉,不過這一次中也完全沒有被嚇到。看來就算是沒有進行脫敏治療,他也已經取得了顯著的進步。可他依舊是看著花見,許久都沒有挪開目光。

從他的目光中,花見察覺到了幾分欲說還休的踟躕。她想,中也一定是想要對她說些什麼吧——所以才會這樣看著她。

不過中也始終沒有出聲,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而已。他知道現在的花見是不會想說話的。

耐心地等著她敷完麵膜洗完臉,重新回到房間時,中也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小聲地問道:“我們同居的事情,你沒有告訴父母嗎?”

他仰頭看著她,眼底映出了台燈那淺黃色的燈光,這讓他的眼眸像是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水光。他的聲音也是低低微微,花見分明知道他的話語隻是單純的詢問而已,卻總覺得自己似是從他的聲音中聽到了幾分委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