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空空蕩蕩, 沒有留下太多戰鬥的痕跡, 花見也未找到什麼特別的東西——除了玄關處意識不清的夢野久作。

那麼, 就該向地下前進了。

放輕步伐, 花見緩步走下曲折的樓梯。拿在手中的手電筒實在是太小了一點,隻能打出一圈細細的光柱,甚至難以照亮眼前的路, 但她並不在意。

她將手伸向了外套, 想要拿出放在口袋裏的手套,然而指尖碰觸到的卻不是毛衣那柔軟溫暖的觸♪感, 而是襯衫布料的略硬質感。她這才想起, 自己的毛衣開衫此刻正墊在中也的腦袋下才是。

而且一向常戴的那副用於避免留下指紋的黑色手套,好像也沒有放在那件毛衣開衫的口袋裏。

她撇了撇嘴,摩挲著指尖。在這種場合下, 不戴手套總讓她覺得有些不太習慣。

從一樓窗戶鑽入的一陣狂風順著樓梯的坡度灌入地下室, 冷氣毫不留情地吹在了花見身上,凍得她猛抖了一下,連牙齒都在打顫。

她哆哆嗦嗦地沿著樓梯繼續向下。好不容易走到了地下室。可惜這裏並沒有溫暖多少,反倒是比地上更冷了。

地下室的壁燈依舊亮著。這種老式的白熾燈隻能散發出昏暗的橘色燈光, 無法照亮太遠的地方, 也很傷眼, 但總比沒有好。

借著這光, 花見一眼就看到了盤虯在牆麵上的樹根與樹幹, 以及滴落在地上的暗色血跡。

本就有點懵的花見,在看到這顆畸形的樹的時候, 不由得更加茫然了。

給她布置任務的上司說話急匆匆,在電話裏壓根就沒有提到這間小屋裏發生了什麼,隻簡略地提了一句夢野久作被Guild的家夥關在了這裏,中也幹部前來対夢野久作進行回收。

以及,現在回收行動已經結束了——這一點上司倒是沒有明說,而是花見自己揣摩出來的。

如果回收行動沒有結束的話,肯定不會讓她這麼個戰鬥力為零,上了戰場八成會當拖油瓶的情報部小職員來到現場進行事後的情報收集工作。

但除了這些,花見就不知道別的了。

不知道敵人抓走夢野久作後究竟做了什麼,也不知道Guild的白鯨早就已經飛到天上去了。

徹頭徹尾的一無所知。

明明她就隻是離開了橫濱三天而已。沒想到就這麼短短的三天,竟然讓她完全與港口Mafia和這座城市脫節了。

等事後情報收集工作結束之後,絕対要打電話問問同僚這裏發生了什麼!

花見如此想著,將那盞小小的手電筒夾在指間,雙手握著槍以防萬一。纖細且並不明亮的光柱照過地下室的每一個角落,花見沒有找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雖說這裏的空氣確實是帶著幾分來自地底的潮濕且腐朽的氣味,但也姑且算是幹淨——幹淨到並未留下太多的痕跡。

出於謹慎,她又看了一遍整個地下室,確定沒有任何遺漏了,這才回到一樓。

走在搖搖欲墜的樓梯上,她關掉了小手電筒,槍卻依舊拿在手中。

回到一樓時,她注意到門口多出了一個身影,坐在門廊上,逆著月光,花見看不清他的具體模樣,可還是立刻放下了槍。

她認出了那頭微卷的長發。

“前輩?”她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快步走向門廊,“您已經醒了嗎?”

聽到她的聲音,中也停下了摩挲著帽簷的動作。其實他原本是想進屋幫幫花見的(雖然他完全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始幫忙才是),可剛走近大門,他就聽到了花見從地下室走上樓的聲音。他想,大概她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了,於是便就沒有進去了,索性坐在門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