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個女人湊了過來,不由分說便抱住了花見的手臂,將濃烈的脂粉味與平價香水的氣味蹭在她的衣袖上。
“哎呀,草川君!”她的聲音甜膩而柔軟,嬌嗔般地說,“你總算是來了!”
伴隨著這番親昵的動作,她穿在身上的白色皮草外套稍稍滑落了幾分,露出內搭細肩帶的連衣裙。她沒有撐傘,深黑而卷曲的發梢被雨水打濕了,但她毫不在意。
花見停下了腳步,將傘微微向她傾斜了一些,擋住她頭頂的雨。
這個小動作倒是惹得她咯咯地笑了起來。她輕輕晃著花見的手臂,皮草外套滑落得更低了,露出的大片肌膚讓花見不禁懷疑她是不是會被凍到。
“哎呀,草川君——”她嘟起嘴,把聲音拖得好長好長,委屈兮兮似的撒起了嬌,“我很想你哦。這幾天你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花見勾住她的肩膀,順勢把她的外套重新扯到了原處。
“因為最近都在下雨啊,艾琳。但我今天還是來見你了,高興嗎?”
刻意壓低的聲音,雖然聽起來並不多像是男性的聲線,但也沒有讓艾琳或是任何人起疑——她依舊覺得眼前這個同自己交易的人是個男性。
“草川君能來找我,我當然高興啦!”她輕輕摟著花見,在她耳旁說悄聲問,“錢帶來了吧?沒錢我才不會把情報賣給你的——我可是個生意人。”
“沒帶錢我也不會來這裏見你。”
“也是。畢竟是‘信守承諾’的港口Mafia成員嘛。”
艾琳翹起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卻有幾分像是自嘲的冷笑,但轉眼之間就消失了,轉而親昵地勾住花見的手臂,倚靠在她的身上。
“這裏人很多呢。我們去個人少一點的地方吧,好不好呀,草川君?”
“好。”
除了這麼回答,花見並不知道自己還能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在艾琳的帶領下,花見走進了一條昏暗的小巷。小巷的盡頭是一段鐵製的樓梯,連接著二樓的酒吧。單是站在樓梯下,都能聽到從酒吧裏傳來的轟鳴樂聲。
花見本以為艾琳會把她帶到室內的,沒想到居然還是在室外。這就意味著她要繼續撐傘了。
小巷的排水係統不好,到處都是積水。艾琳滿不在意地踩進一處積水中,任由裹挾著煙灰與灰塵的水打濕她的高跟鞋。她依靠在貼滿了小廣告的紅磚牆上,將手伸入口袋裏,摸出了一包煙,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而後才把敞開的煙盒舉到花見麵前。
“你抽嗎?”
花見搖了搖頭。
艾琳收起煙盒:“不抽煙也挺好的。”
她用力吸了口煙,本就消瘦的雙頰深深地凹陷下去了。她看著小巷的深處,將這口煙在嘴裏含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地呼出。
“在橫濱販賣毒.品的那個地下組織——就是叫‘ACE’的那個組織。他們的貨都來自於東歐那邊。新一批的貨會在後天淩晨到港,到時候估計會有幾個小嘍嘍在船上守著吧。”
“哪艘貨船?裝著毒.品的貨箱編號是什麼?”
“哎呀哎呀,別著急嘛,草川君。”艾琳輕拍著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撫似的,“我這就要告訴你了呀。呶,這上麵寫著的是貨船到港時間和貨箱編號。”
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張紙片。她將紙片攤開,給花見看了幾眼,這才重新疊好,塞進花見的外衣口袋裏。
剛才的那些話其實並沒有太多價值,這張紙片上的內容才是最最值錢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