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稚方才如日中天的氣場陡然從兩米八縮到一米五,慫的很快。
她心虛地準備起身罰站,結果喝高了腳下打飄,腿一軟就要往前撲。
桌邊兩個男人同時伸出手,一左一右地固住她胳膊。
岑稚緊緊抓住程凇衣袖。
謝逢周停頓一下,鬆開她。
程凇撈住岑稚,目光在桌麵上的空掉的幾罐啤酒上轉一圈,而後看向謝逢周,語氣稀疏隨意:“先走了?”
謝逢周沒說話,右手從風衣兜裏抽出來,懶洋洋地衝他抬了一下。
等路邊的車燈閃過,駛遠。
謝逢周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把震動不休的手機拿出來,劃過接聽。
–
謝逢周到了三樓的包間。
幾人剛切完牌,曲晟聽見門口動靜抽空瞟一眼,沒想到真能把這祖宗叫來:“呦,您今兒難得接電話啊。”
等人走近,曲晟眯眼端詳,震驚,“我對你這麼重要嗎?約你喝酒,你睡衣外邊披個外套就從床上起來了。”
謝逢周挑個位置坐下,半真半假地忽悠:“哥哥一直都很寵你。”
曲晟懶得搭理他。
這人成天招貓逗狗,嘴裏沒句實話。
他轉頭看牌,謝逢周百無聊賴地湊上去,掃完牌麵,剛要說話。
曲晟突然嘖了聲,把頭往旁邊撇:“幹嘛往我耳朵邊吹氣?”
“……”謝逢周挑眉,笑得挺無辜也挺納悶,“正常呼吸。”
曲晟:“那就別離我那麼近。”
謝逢周聽話地哦一聲,過會兒冷不丁湊到他頸邊,輕輕嗅了嗅,溫柔地問:“用的什麼香水?蠻好聞的。”
桌邊專心看牌的幾人撲哧樂出聲,對這倆的相處模式習以為常。
“……謝、逢、周。”
曲晟按下脖頸上豎起的汗毛,一字一句麵無表情,“你大爺。”
謝逢周笑得肩膀直顫。
笑著笑著,他突然問:“誒,我長得像不像純情年下男大學生?”
這人經常一陣一陣地犯病,曲晟抿著根煙出張牌,懟他:“可要點兒臉吧,你自己聽聽你除了‘男’字還跟哪個詞挨邊?還純情年下男大學生……”
曲晟說著,上下掃視他,點評,“妖豔賤.貨男狐狸精還差不多。”
謝逢周:“……”
他靠著沙發沒說話,半晌,衝曲晟笑一下,撈過酒水單,邊翻看邊慢悠悠地開口,“你今天晚上睡覺,最好一隻眼睛放哨,一隻眼睛站崗。”
明晟打個寒顫,見他剝了顆水果糖放進嘴裏,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小心地覷他:“心情不好?”
謝逢周:“沒有。”
酒水單翻過一頁,他耷拉下眉眼,把硬糖嚼碎,聲音很低,漫不經心地、確定地又重複一遍,“沒有。”
第11章 耳骨疤
深夜街道上車輛寥寥,等完紅燈的最後五秒鍾,程凇往旁邊瞥了眼。
方才在龍蝦店裏拍著桌子氣勢如虹地說要把他掛牆上的人,此刻正慫了吧唧地窩座椅裏,一路安靜如雞。
紅燈轉綠,程凇重新啟動車子,聞到空氣裏彌漫的酒味,開口。
“長本事了。”
“……”
被叫的人埋頭裝死。
“為什麼喝那麼多酒?”
“……”
頭埋得更低了。
等了會兒不見她答,程凇抹著方向盤抄近道駛上高架橋,懶淡的語調不怎麼走心:“跟你男朋友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