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了嗎。”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那個時候江識野的心情在瀕臨瘋狂的臨界值。
看到岑肆、聽到這句話後,瘋狂就爆發了。
拳頭直接朝岑肆揮了過去。
他可能自己都不太清楚想打他的目的,岑肆就更不清楚了。於是。
隻聽呼嘯一聲。
然後便是骨頭碰撞的堅硬聲音。
兩人都是一愣。
“我靠?”岑肆仰起頭,手捂著鼻子。
鼻血順著指縫迅速往外滴,滑到脖頸。他不可思議,“你幹嘛又要揍我?”
“靠,”江識野見血也呆住了,“你怎麼不躲。”
“我哪兒知道你隨時隨地都發瘋——你給我拿紙啊。”
江識野慌裏慌張地給他遞紙。
也不知道是他力氣太大還是岑肆凝血功能不太好,出血場麵有點兒難以控製,運動服上的Nike標誌都染成了血色。
江識野說:“得去衛生間洗一下。”
岑肆仰著頭,甕聲甕氣地:
“老子鼻梁都歪了。”
即便看不清他的表情,江識野也能猜到這人想殺了他。
在衛生間裏,岑肆以一個扭曲的姿勢用冷水清洗著自己的鼻子。
江識野在後麵看著,目光裏是一截冷白色的後頸,拉伸著,露出清晰的棘突。
清洗得差不多了,岑肆還是仰著頭,又伸手:“紙。”
江識野抽出兩張。
岑肆扒拉著,手掌覆了下江識野的手指後才摸到紙,拿過去,給自己鼻孔塞了一坨。
他的手還殘留著冷水的冰涼,像仲夏的冰棍兒,從江識野的指腹冰到了他熱了一天的腦子裏。
江識野的手指本能地蜷縮了下。
可能是出拳發泄出了一部分煩悶,可能是看到岑肆這模樣挺滑稽。反正愧疚之餘,他心情竟詭異地好了些。
“歪了麼。”岑肆指著鼻梁問他。
江識野還沒說話,他又瞅了眼鏡子自顧自繼續:“我雖然不靠臉吃飯,但這張臉要是毀了,那將是世界的損失。”
“……”
岑肆看著他:“你怎麼還不給我道歉。”
江識野不會道歉,但自知理虧,便悶著聲音道:“算我欠你的。”
“欠?”岑肆像那種豪車被追尾蹭了皮的暴發戶,氣焰相當逼人,“那你怎麼還,我再打你一拳?這是京城,皇城根兒,我可是文明公民。”
江識野嘴角情不自禁扯了扯。
“你欠我的,我得好好想想。”
“嗯。”
“你手機沒找回來啊?”
江識野沒說話,一想到再買個手機至少也要花大幾百,整個人就沉重得滴水。
見他沉默,岑肆說:“活該。我就說去找警察。”
江識野無奈又無語地瞟了他一眼。
但他心情再沉重,眼睛都是亮的。陡然把目光移過來,岑肆不禁一愣。
他摸了摸鼻梁說:“跟我去報警。”
“……沒必要。”
“你把老子鼻梁打歪了,我得報。”
“……”
事實證明,岑肆這人還是很大氣的。頂著鼻血還幫人報警找手機。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在他的據理力爭下,他們看了監控填了單子,緊急聯係人岑肆瀟灑地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經過不懈努力後,終於得到了一個“有情況會給你們打電話”的答案。
然後他露出了“就這”的表情。
江識野看著他那副天真樣子,有些忍俊不禁。
折騰到了淩晨,兩人無功而返。
返也不知道返哪兒。
至少江識野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