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幾個人就看著她,很快碾米機轉動了起來。
平安說道:“這個型號的機器的出米速度不夠高。”
“沒事,我們向振興機械廠訂了四台碾米機,兩台柴油機,等新機器回來,平安過來看看有沒有問題。”
平安知道這個機械廠,點了點頭。
振興機械廠坐落在平城蘭花路54號。
“雨蘭鎮——碾米機6台,8馬力柴油機10台,戽水機2台……”辦公室裏,年輕的少東家看著生產部遞上來的單子,皺了皺眉頭。
怎麼又接了單子?
堆了一堆單子還沒有做!
年英能夠理解新時代來臨,工廠也要努力跟上節奏。
可問題是,現在壓根做不出來這麼多。
年英拿著單子走進了父親的辦公室。
“爸,為什麼突然接了這麼多單子?”
廠長抬起頭,皺了皺眉頭:“說你年輕你就不懂形式,現在時局穩定下來了,國家要重生產,發展農業,農業的發展靠什麼?不就是靠機械化嗎?”
“不是……”年英懂這個道理,可是問題是現在他們廠壓根沒有承這麼多單子的能力。
“我們現在人不夠,材料不夠!”
“人不夠就招人,材料不夠就去訂。”
父親說完低下頭,繼續給人打電話,詢問需不需要農機,現在是價格最低的時候。
年英看著父親,心裏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一想,她父親很厲害,在戰爭中都能保住這個廠,她或許不應該質疑父親的決定。
年英退出了辦公室,剛出來,生產部部長走了過來:“怎麼樣?這麼多單子怎麼弄?”
年英沒說話。
生產部部長歎了一口氣:“我現在是怕了這種預訂單了,前幾年,咱們廠差點被預訂搞垮了。”
他說的是前幾年的物價飛升,貨幣貶值,預定的時候,交一半定金,簽訂的價格不能變,結果等交貨的時候,通貨膨脹,成本飛漲,立馬就虧本了,那個時候真是越做越虧本,差點就倒閉。
現在的情況也不妙,土匪橫行,物價上漲。
他本來還以為廠長能夠吃了這個教訓,沒想到他又開始接預訂單子了。
年英也知道對方的擔心,但她從小崇拜自己的父親,父親從一無所有,到平城第一機械廠。
年英道:“父親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咱們多招人,訂材料。”
“現在招回來的人也要培訓一段時間,不可能直接就上工,再說了,咱們的平城機械學校都已經被炸掉了,老師學生都不知道在哪兒,去哪兒培訓?”
他說著說著,就發現少東家似乎想起了什麼。
“我想起了一個合適的人。”
那還是幾年前的事情,她和父親一起去杭州參加機械展覽,當時正好就遇到了平城機械化學校的學生也在那裏。
那是學生高高瘦瘦,一頭短發,年紀可能還沒有她大,可是對方眼神沉穩,哪怕是穿著補丁的灰布衣服,在這個展廳裏,她的臉上卻看不見半點貧困帶來的窘迫。
年英走到了她的身邊,這才發現,姑娘手裏拿著筆和紙,正在畫水輪機的結構圖。
年英在她身邊看了一會兒,發現對方畫得真好,唯一的問題是她看不懂,她學的是管理,並不懂機械。
當時展出的水輪機是德國進口,用作水電站發電機組,那個姑娘畫完了外部圖以後,有些癡迷地看著那個水輪機。
那眼神,簡直恨不得直接用目光把它解剖了。
年英站在旁邊,她看了看這個姑娘,又看了看水輪機,覺得自己特別缺這種對機械的熱愛,她想跟對方搭話,但又不忍心打擾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