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恩威並濟、賞罰分明讓羅斯人又敬又畏,很快就確定了羅斯各公國對大漢的藩屬關係,冊封大公們的名號無非是什麼“輔仁”、“守義”、“懷化”、“歸遠”之類的。
楚風甚至懶得細想,隨便封了一堆名號,反正大漢的藩屬冊封比較“多元化”,什麼汗、大公、頭人、國王、埃米爾的頭銜都在封,除了皇帝之外你願叫什麼就封什麼,隻在名號之前加上“懷遠”“恭誠”之類的詞兒,以示與大漢的藩屬關係而已。
得到了冊封的羅斯大公們,卻是激動得眼淚花花的,一個個都快樂瘋了:當年隻不過是蒙古帝國藩屬的金帳汗國的封臣,換句話說就是奴才中的奴才;現在能直接受大漢皇帝的冊封,這大漢在怎麼也比當年的蒙古帝國還要強些呀,能做大漢的藩屬豈不比以前受金帳汗的荼毒好多了?
眾人盡皆歡笑,隻有莫斯科大公亞曆山大羅維奇的臉陰沉得能擰出冰水來。
此戰他出兵七千人精銳,乃是各公國出力最多的,本來準備討好金帳汗,但後來又把寶壓倒了大漢皇帝這邊。
愷撒說“要麼不做,決定去做就投入全力”,這句話是亞曆山大羅維奇的座右銘,所以在剛剛結束的戰鬥中,他完全無視麾下士卒的慘重犧牲,揮兵和蒙古軍團硬拚,在大漢皇帝麵前上演了一出舍生忘死的好戲。
哪曉得皇帝非但未曾青目有加,反而態度冷淡,“大鍋飯”一樣的封賞看似公平,其實完全無視了莫斯科公國是戰鬥中付出的最慘重的代價。
亞曆山大決心賭一把了,他越眾而出,恭恭敬敬的彎下身子對楚風道:“陛下英明神武、漢軍所向無敵,咱們羅斯人能做大漢藩屬實在是上帝賜予的幸運……不過忽必烈並沒有束手就擒,小臣擔心他率領殘兵敗將去襲擾羅斯故地!”
此言一出,行營中的羅斯大公們登時目瞪口呆。
是的,忽必烈隻剩下了千把殘兵敗將,隻怕連一個羅斯公國的軍隊都打不過了,可金帳汗忙哥帖木兒在老窩拔都薩萊城至少還有兩三個千人隊的留守部隊吧!
他們倉惶逃走,如果輕騎翻越高加索山,在拔都薩萊城召集了軍隊殺入羅斯故地,各公國留守本土的老弱病殘可擋不住幾個千人隊的蒙古軍團啊!
再說了,羅斯故地還不知道前線的大公們背棄蒙古投降大漢的事情,還以為金帳汗是自己的宗主呢,要是忙哥帖木兒率領大軍出現在基輔、察裏津、布勒斯特城下,說不定這些城市的軍民非但不會抵抗,反而會大開城門歡迎宗主汗王呢……
接下來就是血腥的屠殺、瘋狂的報複,老弱婦孺在彎刀下血流成河,輝煌的宮殿和教堂化為廢墟,城市上空升起直衝天際的烈焰……
可怕的場景浮現於大公們眼前,就連總主教德米特裏都嚇得麵色發白,在胸前不停的劃著十字:“天!那嶄新的教堂,靜謐的修道院,還有教會的財產,都要完蛋了!誰能搶在前麵阻止他們的暴行?蒙古鐵騎跑得比飛鳥還快呀!”
楚風把探詢的目光投向了提出問題的亞曆山大羅維奇。
莫斯科大公自信滿滿的對楚風道:“能追上蒙古鐵騎的,隻有大漢騎兵,小臣麾下還能拚湊出一千名騎士,可以讓他們作為向導和先鋒,替大漢飛騎領路,快速越過高加索山,一則可以搶在蒙古人報複之前拯救羅斯各城邦,二來亦可替皇帝捉住夙敵忽必烈。”
“辦法倒是好辦法,”楚風似乎有些意動。
陳淑楨趕緊低聲提醒他:“這亞曆山大羅維奇目光閃爍、神態詭詐,頗有梟雄之心,楚兄不可答應他。”
不料楚風並沒有答話,而是笑眯眯的大聲道:“好辦法!亞曆山大羅維奇,你替我引路去追忽必烈,必定能夠追上,到時候倒是要給你重重的賞賜!”
大漢皇帝楚風與蒙古大汗忽必烈乃是不死不休的夙敵,此事盡人皆知,亞曆山大羅維奇當然不會例外,見皇帝如此說,他就暗自得意,心道還以為皇帝多麼英明神武呢,如此看起來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嘛!
自鳴得意下,亞曆山大羅維奇堆起滿臉笑容:“到時候隻求陛下能允許我莫斯科公國代表您,在羅斯全境征收稅賦就行了——小臣保證這些稅賦會一文不少的進入大漢國庫。”
他剛提出這件事,羅斯各大公的臉色就變了。
此前莫斯科公國也有這種提議,因為金帳汗對朝覲的羅斯人百般淩辱,大公們都把去拔都薩萊城朝覲視為地獄之行,亞曆山大羅維奇願意把大家夥兒應該繳納的稅賦集中起來,然後由他一個人給金帳汗送去,那大公們不就省了頓皮鞭子?自然讚同這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