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部分士兵或多或少在黑夜中出現睜眼瞎的狀況,我這邊眼睛賊亮賊亮好比裝備了夜視儀,這夜戰的戰鬥過程還不得一邊倒嗎?
更何況漢軍根本不給元軍肉搏的機會,隻要懷疑那座房子裏有人就幾顆鐵地瓜扔進去,伴隨著爆炸的烈焰,有沒有人都完事了,如果房子比較堅固,或者成片出現抵抗,他們就吹響哨子,通知身後的炮兵以火力覆蓋這裏,很快,鋪天蓋地的炮火就把整片民房炸成廢墟,裏麵頑抗的北元武士們,也就粉身碎骨的被埋葬在瓦礫堆中。
“打的好,打的好!”城上觀戰的百姓們拍手叫好起來。
為了鼓舞軍心民氣,當戰鬥打響之後,留守漢軍就在陸猛的命令下放開了哨卡,允許被爆炸聲驚醒的百姓上城觀戰,順便也讓民夫準備好磚石,補充主力出擊後城內兵力空虛的局麵。
“難道,你自家的房屋被炸成了瓦礫,還非常高興麼?”
劉老爹轉身一看,正是前天那兩位來吃過豆花的外鄉人,一人白白胖胖笑眯眯的像尊彌勒佛,另一人青衫折扇麵帶陰沉之色,方才正是他問的話。
“哼,有什麼心疼的,與其被韃子占了,搶了,還不如讓漢軍炸爛,勝過便宜韃子!”劉老爹硬氣的說。
哪知旁邊的街坊將他肩膀一拍:“哈,大漢官府都說了,北城那些蒙古、色目顯貴的宅邸戰後分給咱們,這南城的破爛茅草房子換北城的青磚大瓦房,天底下再沒這麼便宜的事兒了,咱還能不樂意?再說了,你劉老頭連個磨豆花的石磨子都搬到了北城,家裏隻怕連顆黃豆都沒剩下,炸了根本就沒有什麼損失嘛!”
劉老爹老臉一紅,確實,說得慷慨激昂的,其實人家朝廷都給賠補了嘛,北城那些華堂美舍,按過去的說法,都要以戰利品的身份歸入皇上家呢,如今分給百姓居住,實在是天恩高厚呀。
“義民、義民呐!”青衫文士聽了街坊的說法,更加大聲的誇讚著劉老爹,走開幾步之後,折扇一合,對胖彌勒低聲道:“金老哥,如今我大漢得民心矣!吾皇新儒學義利統一的論斷,真個放之四海而皆準。”
胖彌勒嗬嗬一笑,“那麼,草原上好些部族得了咱們的利,現在,似乎也該讓他們盡點義了……”
城下局勢,向著有利於漢軍的方向進一步發展,直到現在蒙古武士們才知道自己一頭鑽進了漢軍的圈套,而且很難掙脫。
南城,是舊金中都,街道和居民區的規劃遠遠不如劉秉中、郭守敬兩位大師規劃的大都城,而且金亡之後數十年,蒙元隻專注於北城,對漢民聚居的南城不管不顧,任憑這裏汙水橫流破敗不堪,百姓們也就搭建了不少“違章建築”,使得街道更加狹窄、更加雜亂不堪。
進攻北平城垣的時候,蒙古武士們利用了這些民居作為掩護靠近城牆,那時候他們還嘲笑漢軍既然曉得堅壁清野,為何不清理這南城的居民區,反倒成為了攻城器械的來源、靠近城牆的掩體和夜間住宿的營房。
可現在他們才知道厲害,以騎兵為主的蒙元軍隊,好像闖進了八卦陣的陸遜,左衝右突就是不得門路,完全困於陣中:
一名凶悍的蒙古武士,趁亂摸到了小巷子裏,跨上戰馬向不遠處的漢軍衝去,他快馬加鞭將速度提升到最高,他緊緊的握住了鋒利的大汗彎刀,準備揮出致命的一刀。
嘭!蒙古武士稀裏糊塗的從馬上摔下來,跌得七葷八素,卻原來這巷子裏兩所房子之間兩米多高的位置橫著根晾衣杆,昏暗的夜色中、高速衝刺下的武士根本就沒看見,他以每小時四十公裏的速度衝過去,一頭撞上了晾衣杆,就和有人揮動竹杆以每小時四十公裏的速度砸他腦袋上效果相同……
整枝百人隊的蒙古兵悄悄的跨上了戰馬,他們看見了主街上大批的漢軍,聰明的百戶官命令士兵從與大街平行的胡同裏通過,鑽到漢軍的屁股後麵去,給他們狠狠的打擊。
小心翼翼的提著韁繩,盡量讓馬兒不發出聲音,趁著連綿不斷的爆炸聲,蒙古武士們魚貫而行,真的繞到了漢軍背後。
“長生天保佑蒙古人!”武士們歡呼著衝了出去。
有沒有搞錯!衝最前麵的蒙古武士勒住了韁繩,馬兒嘶吼著人立而起,自然暴露出這個百人隊的位置,街上的漢軍明顯發現了他們。
怎麼回事?氣急敗壞的百戶官衝到最前麵,恨不得一刀把破壞整個行動的蠢貨砍成兩片。
但隻看了一眼,百戶官也隻好哭笑不得:這處通往大街的胡同,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在距離口子不遠的地方被人修了個低矮的房舍,不知道是豬圈還是別的什麼東西,旁邊隻留了兩尺來寬僅容側身而過的通道,所以,對於騎馬的蒙古武士而言,這條胡同實際上就成了條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