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前麵三個萬人隊的試探進攻已經探明,這一段長城後麵隻有少量六斤炮,做著零敲碎打的轟擊,那可怕的十二斤重炮一門也沒有——漢軍火炮裝著輪子,可以推來推去,但要從一個展開的陣地轉移到另外一處,在山巒起伏的長城沿線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兒,隻要快速通過這裏,就算他們從別處調來重炮,也無濟於事了。
“衝啊!長生天保佑蒙古人!”萬戶官高叫道:“一百三十丈(四百米)是敵台上三斤炮霰彈的射程,咱們在那個距離上再散開,每名千戶官攻取一座敵台!”
三斤炮發射的實心彈,就是三斤重一鐵球,威力不大,最多打死三、五個蒙古武士就失去了動能,開花彈,實際上就是略加改裝的手榴彈,就算三十門火炮齊射,三十枚炮彈不過是步兵一個排同時投擲的效果,這樣的威力對於千軍萬馬來說並不算太大的威脅。
可怕的是霰彈,呈扇麵射出,密密麻麻的彈雨有著恐怖的殺傷力,要是隊形密集,一門三斤炮發射霰彈,有可能一下子打死十五、或者二十名武士!
不過,衝過開闊地,逃開六斤炮零敲碎打的曲射轟擊後,再散開隊形,等到了三斤炮射程內,蒙古武士們會相當疏散,那樣傷亡也就相當低了。
萬戶想著戰術,不知不覺已被鐵騎洪流裹在中央,跑到了兩山之間的空地上。
巨大的轟鳴聲中,好像整個大地都在這可怕的威力中瑟瑟發抖,一時間仿佛時間都停滯了,空間也趨於凝固:
巨震中,沒有被彈片掃到,孤零零留在樹枝上的樹葉承受不了這天地之威,噗噗的落下,頗有些無邊落木蕭蕭下的肅殺、淒勁;
關內樹林沒有被戰火波及,樹冠還鬱鬱蔥蔥,關外的不少鳥兒逃進了長城南邊的樹林,這裏成了鳥的天堂,任憑炮火連天,鳥兒們早已成為“城牆上的麻雀——嚇大了”,聽到炮火也不驚飛。但在這一輪天地崩裂般的巨震中,它們再也忍受不了,紛紛振翅高飛遠去,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奔馳的健馬,幾乎本能的感覺到了威脅,它們肌肉筋節的身體像打擺子那樣來了個寒顫,放慢了腳步,然後豎起尖而小的耳朵,傾聽著動靜……
以400米每秒的速度飛行的炮彈,突破音障而產生的激波嘯音,尖利而高亢,像針在紮著人和馬的耳膜。
重炮,十二斤重炮!
所有的蒙古武士都感覺到了死神的降臨,他們早已在戰場上領教過這種大殺器的恐怖威力,他們知道每當出現這種可怕的尖嘯,攜帶著死亡火焰的彈丸就會自天而降,比長生天降下的神罰還要不可阻擋!
很快,第一枚炮彈落進了密集的人群中,十二斤重炮內裝的七斤高含硝量爆炸用火藥,在信管引導下熱烈的釋放出能量,產生的熾熱氣體在瞬間膨脹上萬倍,推動彈殼破裂形成的許許多多的預製破片,以極高的速度向四麵八方飛射。
噗噗噗噗,如果有人的耳朵能經受爆炸巨響的折磨,他會更加惡心,因為後麵跟著的是一陣令人牙酸的彈片入肉聲,不規則的預製破片邊緣極其鋒利,在高速度的作用下,切割效果堪比最鋒利的彎刀,它們毫無阻滯的割開蒙古武士身穿的羅圈甲、翎根甲,親密的和他們的肉體接觸,撕裂他們的皮膚、切割他們的筋腱、擊穿他們的內髒!
如果以為密集隊中,炸點附近的蒙古武士會替身後的夥伴擋下致命的彈片,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緊接著彈片而來的,是更加可怕、並且無可阻擋的衝擊波。
爆炸中,離得近的蒙古武士像一隻破爛不堪的布娃娃被無形的巨手撕裂、扔上天空,布娃娃填充的內芯,不,是人類五顏六色的內髒,從軀殼中洋洋灑灑的飛出,落到他們同伴的頭頂和肩膀上。
離得遠一點的,也難以幸免。乍一看,他們似乎還端坐馬上,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短短幾個心跳的時間,他們的臉色變成慘烈的死灰色,嘴角、耳朵、鼻子、眼睛,七竅中流出殷紅的血,還有人斷斷續續的咳嗆著,隻不過他咳出的不是痰涎,而是暗紅暗紅的血液,混合著內髒的碎片!
一枚十二斤重炮炮彈,內裝七斤高含硝量炸藥,爆炸威力相當於一斤T.NT,或者說相當於後世解放軍使用六七式手榴彈二十枚——這麼多集束手榴彈捆在一起,甚至能把堅固的坦克轟飛,何況蒙古武士和戰馬的血肉之軀?
便是生命力遠比人類頑強的馬,尤其是馬中素稱強悍的蒙古戰馬,也根本無法抵抗這樣的轟炸,炸點近處的馬匹被預製破片開膛破肚,離得遠的也被衝擊波震碎內髒,和背上的主人一塊軟軟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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