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待將軍們笑過了,楚風又道:“方才王立將軍說的,想必大夥兒都聽到了。我漢軍是新式軍隊,什麼是新,趙武靈王胡服騎射是新,商鞅於秦軍行軍功封爵是新,霍去病鐵甲朔漠攻敵必救是新,嶽武穆以麻紮刀大破拐子馬亦是新!宋軍與北元戰,數十年間勝少敗多,國土日蹇山河破碎,咱們隻能求新求變!
新軍便有新製。嶽武穆可以弓馬刀槍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諸位可能夠操槍神射手、放炮百發百中,又會騎馬又會駕車還能操縱熱氣球?若是不能,便要讓專業軍官作為輔佐,協助咱們完成軍事任務!
試想一下,要是還像過去那樣,一位將軍帶幾個老夫子就組成了幕府,能應付現在的局麵嗎?所謂術業有專攻,要是讓諸葛亮做先鋒,讓張飛做軍師,別說打贏曹操,隻怕孟獲都七擒諸葛亮了!”
楚風一席話說完餘音繞梁,眾位將軍們細細的品位著,回過神來的人,則有意無意的把目光投到了王立身上:許鐵柱、張魁都是皇上一手帶出來的將官,好比一張白紙,楚風寫什麼就是什麼,他們從思想到行動都緊跟楚風的步調;法本雖有南少林的武功底子,但軍事和武術是兩回事,從軍道路上還是以漢軍為起點,總的來說和前麵兩位差不多;惟有王立,故宋時就身為釣魚城的方麵大將,又是一直堅守到最後迎接勝利,就不像張世傑、蘇劉義崖山兵敗後徹底反思過去,思想上脫胎換骨。
皇帝這番話可以認為就是對王立一個人說的呀!
楚風也是心頭苦笑,誰他媽說虎軀一震,小弟們納頭便拜?事實上即便有千裏馳援的恩德,要改變一個人,特別是改變一個人的固有思維方式,也是難上加難的!這個年代不管文臣武將中間流行的可不是被滿清毒化的愚忠,他們可以忠於皇帝、忠於國家,但前提是認為你的決斷正確——也即是說,當他們認為你皇帝錯了的時候,麵諫、強諫、死諫、屍諫乃至抬棺諫都會一一湧現。
要不,有明一季,為毛那麼多大臣寧願屁股被皇帝的廷杖打開花,慘遭爆菊之痛,也要堅持自己的意見呢?
別以為皇帝就那麼好當的,要真來個鐵麵無私的包老黑,滿嘴唾沫星子噴你一臉,那皇帝也挺鬱悶不是。
得天下易,得人心難,文天祥、鄭思肖、郭守敬、王恂這些能人可不是單拿頂官帽子就能收服為我所用的。所以,楚風才要抬新儒學,才要從立功、立言、立德三個方麵豎立權威,要知道單憑政權、武力來壓服,那是蒙古、滿清韃子才幹的事兒!
軍事上,楚風也是發揚軍事民主,不是把來自後世的經驗生搬硬套,而是傾盡所能的講授明白——他自己也隻是個普通工科生,隻在入學軍訓上摸了把槍,網上看了幾篇軍文,要把後世的經驗和宋末元初的時代相結合,還得靠帳中這群將軍們。
“熱氣球,在平浙東魔教方臘餘黨、淮北擊滅張珪的戰役中發揮極大作用,但熱氣球就不是我駕駛的;伯顏之戰海船運兵利用天文大潮過采石磯,乃郭守敬考察水文所知;江西殲滅塔出部,趁日食假裝喝令長生天,日食的準確時刻是王恂計算出來的……”
熱氣球、天文大潮、日食,這些戰爭手段,都不是楚風親自推算,卻被他用得出神入化,將軍們就是這些著名戰役的親曆者,一時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
“所以我說不需要你親力親為,隻需要知道大概,具體的事情,肯定是專業人員負責,譬如我這個大漢皇帝,雖然我也知道不少地方把我吹成神仙下凡,可不瞞各位,計算日食這些事情,我也和各位一樣,瓦罐裏掏蝦米——抓瞎(蝦)。”
“是啊,夫君說的沒錯,諸葛武侯其實也是這麼做的。”陳淑楨聲音永遠是那麼清冷,楚風說話的時候,將軍們還可以嬉笑著開開玩笑,但她一啟口,沙場宿將們一個個收起笑容,正襟危坐,好似小學生聽課一般。
“水鏡先生曾言,徐庶等人讀書務求精純,將來可為百裏之官;諸葛亮讀書不求甚解,方是臥龍之才。這讀書不求甚解,不正合了夫君所言,為將者對各兵種專業、天文地理知識知道個大概運用,不必細加鑽研的話嗎?”
“便是如此!”王立高興的一拍大腿:“就說這軍醫官吧,要不是專業的軍醫,讓我整天盯著水質,那也不要打仗了,累也累死了!”
法本也摸著光頭笑起來:“是啊,論旁門左道,我們有各種專業人才,論兵法韜略,我們有若幹參謀軍官,阿術他再聰明,能和這麼多人鬥嗎?”
楚風點點頭,確實如此,用毒這麼下作的伎倆都使了出來,隻能說明一點:阿術已經黔驢技窮!
戰局,至少西麵行營的戰局,攻守易勢的轉折點即將到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