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機主教,光明和神聖的職務,他們來自神的國度,奉行天父賦予的使命,放牧迷失的羊群……這是羅馬教廷對外的宣稱,可身在教廷高層的布雷默知道,教皇最高無上的寶座下麵,躺著的冤魂並不比任何一位暴君少,爭權奪利、內部傾軋,信仰給教廷披上了一層光明的薄紗,但掀開這層薄紗,內部蘊藏的黑暗甚至遠勝過世俗政權。
宗教裁判所火刑柱的烈焰,殺起教廷的敵人,並不比蒙古武士的利箭、馬木留克騎士的圓月彎刀來的慢!
為了利益,教廷可以和虛偽的威尼斯商人合作,可以和出賣耶穌的猶大們——腦滿腸肥的猶太商人眉來眼去,至少布雷默非常清楚,數次十字軍東征,教皇冕下花的那筆龐大軍費,它的幾位主要籌款人的家***奉的並非耶穌受難的十字架,而是六角大衛星!
布雷默動搖著,但他還不敢貿然下跪,上帝的仆人隻能跪拜上帝,而不應該在任何世俗君王前屈膝,如果消息傳回羅馬,教廷的聲譽將會蒙汙!自己也很難麵對那些老古板的主教、司鐸和執事,“向世俗君王屈膝,侮辱教廷的尊嚴,褻瀆了天父的榮光”,可是非常嚴厲的罪狀啊……
楚風饒有興致的盯著紅衣主教,這位遠來的布雷默,穿著的絳紅色袍子,在歐洲顯然是非常昂貴,略帶臃腫的身材、蒼白的皮膚,脖子上鬆弛的皮膚說明一路遠來讓他的體重下降了不少,否則“噸位”還不止現在這點,尤為可笑的是中間剃光四邊留下的發型,活像讓人一眼就聯想到教廷所在的位置——地中海。
“女真武士的發型是把中間留下四邊剃掉,喚作金錢鼠尾,羅馬教廷的人卻正好相反,兩者之間有沒有什麼聯係?”
楚風腦子裏胡思亂想,臉上表情卻是十分嚴肅,按趙筠教他的辦法,把眼神焦點放在布雷默身後無限遠處,於是在紅衣主教看來,大漢皇帝就仿佛神祗一般漠然的注視著天下蒼生,就像羅馬萬神殿中凱撒大帝的雕像那樣充滿了威嚴。
可憐的布雷默,內心天人交戰,熱辣辣的汗水順著脖子往下淌,野心勃勃的想開拓東方教區,把上帝的榮光撒布到這個豐饒而強盛的國度,曆經千辛萬苦,穿越異教徒控製下的中東,來到波斯灣,乘船入海漂泊到東方,偏偏遇到了華夏這個驕傲的民族和他們驕傲的皇帝,如果不下跪,這些努力勢必付諸東流……
馬可.波羅看出了紅衣主教的窘態,他好心提醒道:“樞機主教閣下,適當的變通是明智的選擇。教皇西爾維斯特一世為了爭取君士坦丁大帝,為了那紙薄薄的‘米蘭敕書’所做的犧牲,以及教皇利奧一世對上帝之鞭阿提拉大帝的退讓,難道您都忘了嗎?”
布雷默的眼睛越來越亮,於是馬可.波羅加上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大漢皇帝統治著富強的中華之地、南洋的千島萬國和廣袤的新大陸,他的威權遠遠超過了阿提拉和君士坦丁,而另一方麵……”
馬可.波羅壓低了聲音,在紅衣主教的耳邊竊竊私語:“據我所知,教皇的利刃、條頓神聖騎士團,根本不是拔都西征軍的對手,早已在波蘭平原之戰中全軍覆沒;中東方麵,埃及馬木留克的打擊,則讓十字軍黯然離去,聖城耶路撒冷離開了教廷的懷抱——您要知道,皇帝喜歡遠征海外,如果得到他的幫助,奪回聖城……”
紅衣主教情不自禁的低呼:“那我就是下一任的教皇,而且姓名前會冠上聖!聖.布雷默!”
“毫無疑問,即使上帝本人,也樂於見到聖城重回主的懷抱。”馬可.波羅笑得很燦爛,標準的威尼斯商人的笑容,他略把腰彎了彎向布雷默致意:“請下決斷吧,未來的教宗冕下!”
有史以來,第一位羅馬教廷的紅衣主教,向東方世界、炎黃嫡裔的君王屈膝,布雷默雙膝跪地,“偉大的皇帝,光榮的皇帝,繼君士坦丁和阿提拉之後,您是唯一能讓紅衣主教跪下的君王!”
楚風笑了,笑得很開心,牛逼哄哄的教廷,不一樣俯首屈膝?南洋猴子、高麗棒子和倭奴要服軟,偏生你歐洲人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