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三佛齊王宮,國王赭必祈那一邊觀賞著妃子表演的草裙舞,一邊用粗大的手指頭在帳薄上指指點點,計算著馬六甲稅關最近收上來的稅金。
如今有了大漢海軍的協助,以前逃稅的大食、天竺商人,再也不敢逃稅了,非但如此,還把稅收從百分之三提高到了十分之一,刨去漢商免稅的部分,刨去稅額五分之一上交大漢作為貢禮,馬六甲的實際收入,也比以前足足高了一倍。
更重要的是,以前提心吊膽,怕德裏蘇丹國跨海征伐、怕野心勃勃的新柯沙裏,現在可好了,有海戰無敵的大漢在背後撐腰,誰敢動我一根寒毛?
“來人呐,”赭必祈那指著介紹周世學前來談判的寵臣:“重重的賞!”
“好!”琉球大漢皇宮,楚風看著南洋總督陳宜中發回的綜合情況報告,擊節叫好。
“陳宜中又有什麼好消息來?讓我的夫君這麼高興呢!”趙筠生下胖丫之後,國色天香的容貌不改,更多了種少婦的豔麗,此時她笑容燦爛,燦若晨星的眼睛彎成了兩隻會說話的月牙兒。
楚風把報告遞給老婆,“陳宜中幹的不錯,現在南洋可以說已經是大漢的內湖了!”
馬六甲海峽,是印度洋和南洋之間的鎖匙,中華的絲綢、瓷器、茶葉,高麗的藥材,日本的珍珠漆器,南洋的香料,經過馬六甲海峽進入印度洋,商船一般會停靠細蘭和德裏蘇丹國,然後經阿拉伯海入紅海,從埃及地峽進入地中海,賣到西歐和東羅馬拜占庭,或者經波斯灣,流入阿拉伯世界和波斯故地。反之,歐洲的工藝品、細蘭的寶石、波斯的絨織品和葡萄酒、東非的黃金和象牙、印度的長絨棉,要進入東方世界,也得經由馬六甲。
如果說大漢攻占新柯沙裏,是為了將來殖民大洋洲下的一步暗手,短期內見不到效益,那麼將三佛齊納為接受南洋總督府管理的朝貢藩國,就更具有現實的利益。控製馬六甲海峽,就掐住了東西方海上貿易的脖子,要知道荷蘭人,就是通過控製馬六甲而控製了整個香料群島,建立了海上馬車夫的貿易霸權;而英國人正是從荷蘭人手中奪過馬六甲,才能從印度直接插手東亞,以鴉片換取中國精美的瓷器絲綢和茶葉,攫取壟斷利潤,奠定了日不落帝國的地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控製馬六甲海峽,就是控製了整個世界的咽喉!
趙筠接過報告,隻看了幾分鍾,就掩著嘴巴輕笑:“夫君,依我看呐,三佛齊的赭必祈那,遲早是要後悔的!”
楚風睜大了眼睛:“哦,他坐在家裏收稅,比以前翻了一番,怎麼會後悔呢?”
趙筠在他鼻子上一刮,嬌聲道:“壞夫君,要考我麼?馬六甲關稅,漢商全免,番商卻從百分之三漲到了十分之一,長此以往,漢商必然把番商的生意都奪了過來,到時候進出馬六甲的全是漢商,人人免稅,赭必祈那找哪個收稅去呢?”
楚風哈哈一笑,拿紙筆算:馬六甲漢商免稅而番商收百分之十的稅,大漢直轄的海關,番商收百分之二十,漢商收百分之十,兩者相加,番商從天竺、大食、波斯一路過來,比漢商的稅負多了百分之二十。
可別小看這百分之二十,海上貿易都是大宗,哪怕百分之一都不得了,番商多這百分之二十的成本,經年累月下去,還不得乖乖的被漢商擠出貿易圈?
楚風忿忿的說:“錢被漢商賺了,至不濟也回家鄉修橋補路積點德,圖個好名聲。番商呢,像蒲壽庚這樣豺狼本性的,怕是很有不少,賺了錢,要麼回天竺拜毗濕奴,要麼跑回大食修清真寺,甚而在我中華作威作福,兩者相比起來,寧願讓漢商賺錢!”
“瞧你說的多好似的,其實呐,最大的漢商,不就是我夫君自己嗎?”趙筠抱著楚風的手臂,笑得直打跌。
楚風訕笑著摸摸鼻子,不錯,最大的漢商就是自己,專營貴金屬開采、武器生產,在紡織和造船業占股份,當之無愧的頭號大資本家。
隻不過,皇帝自己養自己,總比從民間征稅,從汗珠摔八瓣的農民身上搜刮,來養活一大幫子皇親國戚,好得多了吧?
趙筠笑過了,臉色漸漸變得嚴肅:“報告上說,新柯沙裏國有個蒙古使者挑撥,塔兒塔拉迦納才下定決心和大漢作對的,這次情報司費了老鼻子勁兒,也沒把他給逮住,真不知道李鶴軒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