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章 血腥(2 / 2)

“別、別呀!”杜元華嬉皮笑臉的捂住罐頭不鬆手,心下卻不服氣的道:若不是不準生火,我自己套個兔子肥膩膩的烤了吃,不比你冷罐頭好?

然則執行軍務,似乎又很難有空套兔子玩了……杜元華撓撓腦袋,感覺自己把自己給套了進去。

夕陽西下,晚餐也進了兩位的肚皮,杜元華伸伸懶腰,手指著十多裏外呂師夔的後隊:“齊哥,看樣子咱們又得翻山越嶺嘍!”

惠州城牆,被火雨一陣一陣的清洗,有的地方被開花彈的彈片削刮、被實心彈撞擊崩塌,露出了內層夯土新鮮的土黃色,有的地方則被爆炸的硝煙熏染,搞得烏漆麻黑,好好的城牆,灰的灰、黃的黃、黑的黑,成了個大花臉。

“看來六斤炮對城牆的摧毀效果,依然不很理想啊!”楚風在望遠鏡裏觀察,發現彈丸像剝洋蔥皮一樣,把夯土一層層的剝落,但整座城牆厚達五六米,要將它擊垮,還是非常不容易的。

漢軍攻城的手段,絕不是隻有火炮一種。隨著陸猛一聲令下,士兵們推出了包覆鐵板的鵝車洞子。

這玩意是《武經總要》上有的,用巨木厚板做成小房子的模樣,底下安著輪子,人在中間推著走,頂上鋪著鐵皮鐵板,不管沸油滾糞羽箭擂石,都對它不起作用。

“該死!”劉深看著鵝車洞子向城牆底下前進,忽然對塔出萬分的怨恨:都是他說什麼南蠻子時叛時平,留著城池是送給別人用的,幹脆“隳名城”,把廣州城牆給拆掉,惠州也差點兒倒黴。

謝天謝地,不知哪位祖宗顯靈,他總算給惠州留下了城牆,可護城河不利鐵騎馳射,非得叫人填了。

若現在有護城河,那鵝車洞子,能大搖大擺的推到城牆跟下嗎?

說不得,隻好把看家的法寶給用了!劉深將腰牌給了平時最信任的親兵,那人一溜煙的下了城牆。

見漢軍突然推出這個麼東西,城上守軍亡魂大冒,拚著不要命了,從所剩不多的堞垛現身,羽箭流星般射去,在鐵板包覆的頂蓋上叮叮當當一陣響,鵝車洞子卻是半點損害也不見,夾雜在箭雨中的火箭,在鐵板上也燃不起來,不一會兒,自己熄滅了。

那麼,床子弩呢?

城頭上的數百部床子弩,有那麼幾十部非常幸運的躲過了炮擊,新附軍士兵們努力的轉動絞盤,替它上弦。

嗖!閃著寒光的鐵葉三棱箭,在空氣中激起恐怖的音波,呼嘯著撲向鵝車洞子。

疾如流星,勢若奔馬,定能將蠻子的怪東西貫穿!野利長勝就呆在劉深的旁邊,他把頭伸出去一點兒,看著這一幕,心想剛才劉大人吩咐的什麼東西,莫非就是這些床子弩?

叮當,氣勢洶洶的鐵葉三棱箭撞上鵝車洞子的鐵甲,崩起老高,落下時深深的插入土中,可鐵甲上隻多了一道劃痕,沒有半分損壞。

反而是城頭上的床子弩暴露了目標,遭到了更加精確、密集的炮火打擊。

新兵小常快要瘋了,他想跑,但城下督戰隊手裏,拿著明晃晃的鬼頭刀;留下來,老兵油子老韓、愣頭青劉大哥都送了命,這仗,還能打贏嗎?

一丈開外,有個士兵的頭部被什麼東西砸中了,鐵製的頭盔如同脆弱的鋁皮易拉罐,被壓成了薄薄的一塊,灰色的腦漿、慘白的骨碴兒混合著烏紅的鮮血,像擠牙膏似的從頭盔裏被擠了出來。

但是相比之下他還不算最糟的,床子弩被炸得飛上了天又落下,另一名不幸的士兵被粗重的木架子砸在了腰上,脊椎扭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他的臉和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膚變成死灰色,隨著身體的抽搐,嘴裏噴出大股大股的汙血,汙血中還帶著內髒的碎片——痛苦已極,偏偏又不能馬上死去。

“救命,誰來救救他?”小常奔了過去,他認得這個垂死掙紮的人,就是隔壁村的二牛,一起被遭瘟的劉深拉來當兵,卻成了這副模樣。

“讓開,我來替他治傷!”野利長勝獰笑著抽出短斧,一斧頭劈在受傷士兵的咽喉,然後對著嚇傻了的小常呲牙笑道:“看見了沒?這麼重的傷,隻有這個辦法可以治。”

人頭飛起又落下,隻眼睛一直沒有閉上。(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