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能做儒教大宗師,你為什麼不能?至少,你是個純粹的漢人,認得的漢字總比他多幾個。”
什麼?蒙古人做儒學大宗師?我聽錯了吧!
“並無虛言啊,二十五年前金國大儒元好問覲見韃主,就請忽必烈為天下儒教大宗師。”
元好問,這名字有點熟,楚風驚問道:“是那個‘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的元好問?”
趙筠點點頭,“便是此人。”
真是有才未必有德啊,秦檜發明宋體字,卻是個大漢奸,元好問一筆好詞,卻無恥到奉蒙古人做儒教大宗師,草他馬的!
這便是了,蒙韃子做得儒家大宗師,我堂堂漢人不能修改儒學?楚風立刻和趙筠探討起來,兩人一個拿典籍翻作白話,一個按需要的意思進行修改,忙了個不亦樂乎。
儒,誕生於東周,它的一些觀點屬於普世價值,在任何時候都有積極意義,但並非儒家獨創,比如“信”,難道儒家誕生之前,堯舜禹湯、先秦三代不講誠信?難道法家商鞅“遷木立信”不是突出的政府誠信?這些東西完全可以保留。
有些部分,中國文字沒有標點符號,斷句不同,意義便不同,有的即使斷句相同,對字義理解也不同。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樣斷句意思就是要搞愚民政策,君王要做什麼讓老百姓做就是了,沒必要讓他們知道朝政。“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種斷句就是說,老百姓讚同你的政策,就可以大幹快上;老百姓不讚成,就得擺事實講道理,做好說服解釋工作。
楚風自然取第二種了,目前漢國差不多就是這麼幹的嘛。
“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一可解作“夷狄都有君,不像咱們諸夏反而無君,諸侯目無君長、周天子君權旁落,這也太不像話了吧”,二則可按華夷之辨解作“就算夷狄有君,也比不上華夏無君,因為他們太野蠻,夷狄之君不能算國君。”
楚風自然還是取第二種,這樣一來,忽必烈就成了夷狄嘛!大元朝夷狄之君,也就沒有統治的法理基礎了,聖人都說了,你那夷狄的皇帝,有還不如沒有呢。
至於克己複禮恢複周禮之類的,直接反駁掉。孟子都說孔子是“聖之時也者”,就是順應潮流、順應時代的聖人,時移世易,宋朝不是關西大漢持鐵板唱“大江東去”,就是江南才女拈著紅牙拍板唱“楊柳岸曉風殘月”,要恢複古禮,好,你給我奏黃鍾、歌大呂,看有幾個唱得來!
儒家著述甚多,兩人忙了三天也沒弄出多少,楚風幹脆把小山叢竹出身的士子召集了好幾個,什麼宋文昭、於孟華、王峻、龐泰、駱醒忠,連同他們知書達理的老婆一塊,搞了個寫作組,趙筠總負責,楚風最後審閱,把儒家經典全譯成白話文——當然是按自己的需要譯。和乾隆修四庫全書相反,這部書大肆強調夷夏之辨,輿論矛頭對準了蒙元韃虜。
駱醒忠越寫越是心驚膽戰,自古以來,解聖人書者多矣,未有解作這般市井白話的,這本書一出,恐怕販夫走卒識得幾個字都能談談聖人經義了!自己忝為執筆,自然名傳後世而不朽,隻不知出的是美名,是臭名?
畢竟,這般解法完全離經叛道啊!將來,自己究竟是附驥書後,流芳百世,還是作為名教罪人,遺臭萬年?
寫作組瘋狂篡改經典的同時,楚風則泡在了工廠裏,有精鑄工藝,鉛活字就沒有技術難度了。
先精修出字模,再拿鋼翻鑄出底下有字的長條形空心模子,常用的萬把漢字每字鑄一個就行了,最後把鉛合金灌進去衝壓,每個字衝它幾百幾千個鉛活字,全然不費事。
近代鉛字0.3毫米邊長,漢國技術達不到,0.5毫米還是沒問題的,大不了一頁紙上印的字少些,總比毛筆字、木雕版印刷的字多得多啊!
衝壓鉛活字的原料,是百分之十二的銻、百分之八的錫、百分之八十的鉛。鉛、錫幾千年前就被人們日常使用,多的是,就銻的單質國內要到清光緒年間才識別出。
別急,那玩意叫做“連錫”,古人把它和錫搞混了,著名閹黨司馬遷老先生在西漢就見過,雲南、東南亞多的是,隨便買他幾噸回來。
排版、開機、印刷!楚風拍拍散發著油墨清香的新書,哼哼,宋版書質量是好,價格也高啊,我這新漢學書賣它一個銅子一本,印他幾百萬本,絕對流傳天下。至少,我來做儒教大宗師,總比蒙古韃子好!(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