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筠怒道:“本郡主就是賊囚的窩主,要抓,你把我抓了去治罪!”
陸秀夫站起來行個禮,麵上如罩寒霜:“郡主無罪,我隻抓逆黨家奴。”
眼看兩人越說越僵,楚風趕緊打圓場:“陸大人,這些孫府下人,孫孝祖謀逆,難道還會和丫環奴才商量不成?不過是攀扯牽連,何必窮究不舍?再者,論罪是充軍奴、充官妓,到郡主府上效力,一樣是為奴為婢嘛。”
陸秀夫冷冷的看看楚風,“楚先生琉球藩國,難怪不知我大宋法度。”說罷就吩咐從人到外邊叫親兵入府抓人。
一邊是人情,一邊是法度,一邊是美女小郡主,一邊是宋亡大忠臣,當此節,楚風左右為難。
趙筠氣得小臉煞白,身子瑟瑟發抖。
“聖旨到,玉清郡主趙筠接旨~”門外一疊聲的喊,陸秀夫一驚,止住從人。
府中排下香案,一個麵皮焦黃的老太監上殿宣旨:秀王以身殉國,垂拱千秋,單諡一個“忠”字;玉清郡主趙筠,節孝兩全,堪為皇族表率,晉位為福國大長公主。
打發走傳旨的老太監,趙筠揉揉眼睛,幾乎有點不敢相信手上的詔書,然而聖旨上玉璽印文鮮紅,自然不是假的。
除了皇帝本人,單諡為諡法中最美,終宋一朝,就王安石王荊公單諡為“文”,皇族親王單諡一個“忠”字,已是最高等級的美諡。自己身為皇姑,隻要晉封公主就鐵定是“大長公主”。理宗朝隻有個漢國公主,英年早逝,度宗朝也隻有個晉國公主,年方五歲,正在行朝中,趙筠這一晉封,就成了皇族中最尊貴的大長公主了。
大宋祖製,郡主、郡王犯法,一郡守臣可以管轄,隻處置本人須經宗正司;若是公主、親王犯法,則地方官隻能報宗正司處置。陸秀夫隻得拱拱手告辭,黑著臉走了出去。
趙筠也不送他,自顧著拿著聖旨琢磨,差不多猜到怎麼回事了。
行朝號令軍民,靠的不是武力、金錢,而是大宋朝三百餘年深恩厚澤,靠的民心所向,於“正朔”這兩個字,就看得份外的重。
臨安全太後、恭皇帝降元,元朝發布詔書:江南既平,宋宜曰‘亡宋’,行在宜曰‘杭州’。如此一來,行朝豈不成了海上流寇?要定下大宋正朔的名分,除了番邦朝覲,趙氏皇室宗族的擁戴,也是非常重要的。
若是泉州還有三千宗室,也輪不到趙筠來出風頭。但他們被殺了個一幹二淨,趙筠身為皇姑,又是殉國秀王的親女,地位就一下子變得重要起來,正逢她上了賀表,這半年她不知道行朝中事,表文上說的是“楊太後”,這一下子不得了,楊太妃因為沒有正式冊封,兒子稱了皇帝,自己還是個不倫不類的“太妃”,正覺得名不正言不順呢,偏偏表文就來了。
陳宜中頗會察言觀色,就勢說克複泉州為中興之始,太後須名正言順,方能定明正朔。楊太後高興之下,假意推脫了幾番,就讓人準備皇太後的金冊玉寶了。吃水不忘挖井人,全福建夠份量的近枝宗室就剩下玉清君主一個人,花花轎子人人抬,便捉著兒子的小手,下了冊封福國大長公主的聖旨。
行朝倉促之間,還來不及辦冊封典禮,公主的金冊玉寶也沒做好,就這麼一份聖旨,趙筠自己倒沒什麼歡喜的,隻為父王得了美諡,還是十分欣慰。
待傳旨太監走後,楚風假模假樣的躬躬身子:“微臣祝大長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趙筠拿裝聖旨的軸子在他頭上一拍:“呔,大膽小賊,敢對本郡主、哦不、本宮無禮,來人呐,拖出去砍了這顆刺蝟頭!”
紅鶯在旁邊,雙手抱拳裝作殿前武士,粗聲粗氣的喊道:“遵殿下鈞旨!”
楚風摸摸自己短發,呃~成刺蝟頭了!不過這泉州、台灣都是濕熱氣候,要留宋人的長發,實在不習慣呐!
趙筠和紅鶯兩姐妹,看著楚公子的鬱悶樣兒,又一次忍不住捧著肚子笑開了。
一時間,銀安殿上十二分的旖旎,看著花枝亂顫的兩女,楚風也來了興致,學著那日在望海樓聽的小曲唱道:“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鴛帳,怎舍得叫你疊被鋪床。”
兩女臉上緋紅,紅鶯捂著臉跑入了後堂;“哼”,趙筠橫了他一眼,也追著進去了。
楚風嘿嘿一笑,隻覺得軍旅間歇,沒事調戲調戲公主,這日子也算過得舒坦。(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