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把能翻的屋子都翻了一遍,期間零零散散,居然又翻出了二十多張符紙,最後在經過後院時,隻是無意中朝院裏那口古井看去一眼,結果卻發現井上壓著的東西有點奇怪,便近前察看。
那貌似是一把交椅,靠背與扶手連成一片,形成五扇圍屏,椅背鏤空雕刻如意紋,中央嵌了一塊圓形山水畫。
簡而言之,盡管這椅子灰撲撲架在井上,好像是誰扔的破爛,其實仔細一看就是富貴人家才能坐的椅子,和這宅院的風格很搭。
他站在原地愣了兩秒,驀然醒悟:“合著太師椅在這呢?”
於是他趕緊把太師椅從井上搬下來,準備扛著去跟孟鯨會合。
誰知椅子挺沉,他剛搬到一半,就感覺有股力量纏住椅腿,就勢往回拖拽,險些把他也拖下井去。
他詫異地低頭看去,正與井下一雙充血的眼睛對視。
又或許說不是一雙,而是……二三四五雙。
五雙充血嚴重、眼珠外凸的眼睛,就這樣擠擠挨挨地瞪著他,充滿怨恨。
正值黎明將至,原本天色都蒙蒙亮了,可偏偏此刻天邊有烏雲聚攏,四麵陰沉昏暗,擋住了大部分光線。
翟子淵用手電一晃,井裏那些被泡得浮腫發脹的屍體,似乎就要爬上來了。
他突然想了起來,這裏住的應該是村長一家人。
臨走時芳姑提過一句,當初九尾黑狐屠村時,因為村長帶頭反抗,激怒黑狐,黑狐把他一家五口人全塞進了這座狹小的井裏活活溺死可想而知,他們的怨氣有多深。
原來太師椅竟是封住怨靈們的工具。
眼看著為首那隻怨靈,蒼白的手指已經扒上井沿,他迅速從口袋扯出一張符紙,“啪”地往對方腦門上一貼,緊接著用盡力氣奪回太師椅,把椅子扛在肩上掉頭就跑。
他一邊跑一邊吼:“鯨鯨鯨鯨你在哪呢?椅子我找著了!可咱們有麻煩了!!”
他順著來時路往回跑,不一會兒就見昏暗光影裏,孟鯨正徑直朝著自己走來,手裏似乎還拎著什麼。
他頓時喊得更大聲:“要不鯨鯨你還是別過來了!!”
“……”
孟鯨用手電一照,見他扛著太師椅健步如飛,身後還跟著五隻明顯被泡脹了的猙獰水鬼,其中一隻水鬼腦門上還貼了張符紙。
有意思,才多會兒工夫沒見,這呆子好像做了挺多事,還挺忙的。
“哦,太師椅找著了?”
“肯定是找著了啊!”他扛著椅子沒辦法伸手拉她,隻能拚命甩頭示意她跟上自己,“快跑!咱們得快點離開這鬼地方!後麵五隻鬼我搞定了一隻,剩下四隻最好還是別和它們正麵衝突了!”
“你搞定了哪隻?後麵明明還有五隻。”
“……啊?我都把符紙貼它臉上了啊,電視裏對抗僵屍之類的不都是這麼貼嗎?”
孟鯨無語:“有沒有一種可能,這符紙需要燒了再用?”
“燒了?”翟子淵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對哦!太師椅拆了椅腿,剩下的也必須燒掉才能帶出宅子是吧?”
“恭喜你,腦子還在。”
“可咱們也沒火柴啊,怎麼燒?”
“巧了。”孟鯨說,“我剛才從一間偏房找到了火柴。”
“好!那我給你符紙……不對,我扛著椅子呢鯨鯨,你從我口袋裏掏吧!”
“我也沒法掏,你先把椅子放下,別跑了。”
那五隻怨氣深重的水鬼剛剛從井裏被放出來,正是精神振奮急著放鬆筋骨的時候,比拚體力和耐力兩人肯定是不占優勢的,與其在宅子裏你追我逃,還不如直接正麵剛。
巧的是兩人現在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正廳,翟子淵聽了孟鯨的話,當即把太師椅扔到了那座翡翠屏風的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