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詹易在旁邊看熱鬧,笑得滿臉肥肉都擠在了一起,還順手摸了摸賣花女的臉:“你瞧瞧,都是你惹的禍。”

女子哭得嗓音沙啞,孟行章隻覺眉心突突跳,心底一陣煩躁。

他自小習武比不上大哥,也就是比大哥多讀了幾本破書,可畢竟爹爹是驃騎大將軍,孟行章要是孱弱無力那就是辱沒了將軍顏麵,再如何,也比外頭那些花拳繡腿好上不少。

孟行章在外都不顯山不漏水,頂著將軍府二少爺的名頭,在外都能橫著走,即便有不長眼的上來挑釁,也有手下將他們打發了,就連馮詹易都以為他和自己一樣,平日裏隻曉得吃喝玩樂,所以那幾個護院也都輕看了他。

他們一時沒什麼防備,倒讓孟行章占了上風,不過孟行章沒有趁手的利器,也隻能保自己不被傷到。

其餘幾位少爺捂臉護胸,嘴裏罵罵咧咧都說日後要找馮詹易報仇。

馮詹易看孟行章毫發未損,有些氣惱,從前被他套了麻袋在小巷裏拳打腳踢,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這回好不容易逮了機會,卻連衣擺都摸不著。

他氣得大喊:“爺喂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快抓住這個姓孟的,回去重重有賞!”

幾個身強力壯的護衛朝著孟行章一擁而上,雙拳難敵四手,幾人將他牢牢困住,最後竟是讓他單膝跪了下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婖跪地跪父母,萬萬沒有跪眼前這個肥豬的道理。

馮詹易小人得誌,走上前來伸手指著孟行章:“你橫什麼橫,你也有今日!你爹就是頭沒了牙齒的老虎,這些年連戰場都不敢上了,你大哥遲遲立不下軍功又算個什麼東西,別說你,整日走街串巷的混子!”

“哦對了,你那個在長安城橫行霸道的妹妹,近來怎麼沒看見她了?克母的女子,她以後怕是嫁不出去了吧?”

馮詹易臉上的肉都因激動而發抖,每次對上孟行章,他從來沒有勝過一籌,他說著就要抬腳,卻沒想到孟行章忽然掙脫桎梏,一下子起身將他撲倒在地。

孟行章手裏攥著方才從地上撿的石頭,狠狠朝著馮詹易脖頸劃了一道,傷口不算太深並沒有致命,他做事沒有拖泥帶水,抬手準備再補上一下的時候,卻被遠處飛來的一塊玉佩擊中了手腕。

孟行章吃痛,他循聲望去,幾隻精壯的馬匹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為首之人一襲黑衣,一雙利眼似有寒星,暗藏著幾分淩冽,姿態非凡。方照舟從馬背上翻身下來,孟行章借著月色想要看他,卻看不清他的神色。

方珩舟走近來,將玉佩撿起,沉聲道:“在打鬧什麼?”

馮詹易沒想到孟行章敢抹他脖子,他嚇得已經小便失禁,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跡更是白了臉,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孟行章他,他想殺了我……”

強烈的殺意是瞞不住的。

謀殺當朝國舅,按律當斬。

方珩舟低頭認真看了一眼馮詹易的傷口,聞到身下那股味道狠狠皺了眉,他用腳上那雙錦文黑靴踹了踹他的肩膀,而後淡淡道:“還死不了。”

馮詹易被那些護院扶了起來,暈倒前還不忘放一句狠話:“你們給我等著。”

一群人見了方珩舟就像是老鼠見了貓兒,腳下走得飛快。

孟行章揉了揉被打痛的手腕,也毫無認罪的意思:“我看他不順眼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你攔我做什麼?”

“他還輪不到你來動手。”

孟行章啞口無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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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聞秋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想起書裏所寫的。

當今太後垂簾聽政,皇上不是太後嫡子,而是一位早死的嬪妃所出,手上沒什麼實權,就像是一個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