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介婦人,閑來無事,出門做什麼?”
“這樣,東南西北,你任說一個方向。”
“那就北吧,作甚?”
“阿嫂請隨我來,我讓你去看看我家主公民心如何。”
太史公不由分說把嫂子請上了一輛馬車,然後一路向北。
走了約有十來裏路,來到了一個村落。
一進到村子裏,就聽見四處都是哢噠哢噠的聲音。
太史公帶領老夫人隨便進了一戶人家。
隻見堂屋內有個三十來歲的年輕婦人正在織布,邊上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女童,手裏拿著個風車呼呼呼的在院子裏跑來跑去。
一見太史公進來,那婦人連忙停下手中活計,躬身施禮道:“奴家見過太史阿爺。”
“一家人可能吃的飽?”
“托主人洪福,都能吃飽了。”
太史老夫人感到詫異異常,“你一個婦人,靠織布能養活一家人?”
那婦人微微笑道:“這都是主人心地仁善,照顧我們,要是沒有主人,當初我們在荒原上早已經餓死了,哪有今天這太平日子。
所以妾身就算拚了命的織布,也無法報答主人萬一。”
“竟是如此?”
隨即老夫人跟著太史公又隨便進了幾戶人家詢問。
這些人都是得到曹昂的救治才活下來的百姓,自然都對曹昂感恩戴德,心悅誠服。
太史老夫人出來之後便連連點頭,自言自語道:“年紀輕輕,就知道施恩於百姓,的確難得。”
太史公道:“當初我們這六萬多黑山軍眷屬,困於荒原之上,既無糧草,又無青壯,隻能等死。
正是主公把我們這些人救了下來,並想辦法為我們四處籌糧。
所以我們這陽裏亭的數萬人,隨時隨地都肯為主公去死,你說主公在百姓中口碑如何?”
太史老夫人想了想道:“這位小郎君如此一心為民,莫非是寒門出身?”
她也不是高門大姓家的女子,雖然深明大義,但見識卻很普通。
她隻是聽說過,寒門子弟在這個時代很難出頭。
“阿嫂說什麼呢?”
太史公苦笑不得道:“主公阿父乃是這東郡太守,主公的祖父做過大漢太尉,怎能算寒門?
再說,你見過哪家寒門子弟,這個年紀便能執掌一亭的?”
“那倒也是,”太史老夫人失笑道:“小叔,我給你說個地方,你馬上寫封信給子義送去,讓他趕緊回來。”
“你肯讓子義前來了?”
太史老夫人歎息道:“像這樣的少年郎,家世顯赫,又能知道善待百姓,收取民心,而且誌向遠大,將來必成大器。
我為子義擇取這樣的主公,也不算坑害了兒子。”
“阿嫂,你早就該如此了,”太史公欣喜的笑道。
“小叔,我看這麼多婦人都在織布,你也給我弄一台織機,讓我也靠雙手養活自己吧。”
“阿嫂,有我在這裏,哪用得著你動手,再說將來子義來了,更不忍心看你操勞。”
“我還沒到七老八十,還不用別人照料,”老夫人固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