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了自然有高個兒去頂著的。
王隆不覺得自己這小身量能和汪永慶去比。
實際上老汪已經放棄了‘慶記銀號’在孟州的經營,在孟州以後肯定要以‘孟州’銀號為主的,這事,還不能扯‘孟銀’的後腿,至於答應了陳道玄的在江陵也建‘孟銀’分號,他肯定是不會上心的。
江陵對於陳道玄來說,那是鞭長莫及之地,一個‘拖’字訣足矣。
而三大銀號‘鼎源’分號的劉靖一大早就接到了女兒劉瑩派人送來的信兒,讓他趕緊遞帖拜見欽使大人,自薦為‘孟銀’日常主事,畢竟劉氏這回等於背叛了‘鼎源’,鼎源孟州分號被老百姓圍住兌銀,櫃上當然是以各種借口來搪塞,被派人送信兒去了唐州鼎源總號,如果總號不管這事,劉靖將直接撤出鼎源分號股銀,反正大量現銀在他手中,進退兩便,全由他一手掌控。
再說了,我劉氏花了百萬銀代價買通了陳欽使,還搭上一個入陳府做側室的女兒,我容易我嗎?
“父親,你這是要去遞帖拜府?”
“你妹妹送了信兒回來,為父自然要親自去一趟。”
“父親,銀號那邊被圍的水泄不通的,可如何是好?總號會不會管孟州的兌銀之事?”劉斐一直就是父親的臂助,銀號錢莊的事他都有參與兼管,能力也是相當突出的,就是性子還有些衝突,稍欠磨礪。
劉靖就把女兒送信兒的內情同他講了,末了又低聲道:“大郎,我劉氏日後的出路怕要與陳欽使綁在一起了啊,孟州銀司是官方第一家銀司,是皇帝要改製戶部銀事的先兆,在孟州做試點,若是做好了,必然要往各往推廣實施,此際草創之時,百廢待興之機,我劉氏不抓住這個良機,日後非得悔死,你去銀號那邊照應一下,兌銀就罷了,鼎源總號傳來信兒再說,你帶些護院過去,別讓泥腿子們把鋪子拆了……”
“是,父親,這事我去,不過,我劉氏如此背叛鼎源,以唐王那小心眼兒,怕是說不準會暗中謀害呀,父親,不可不防……”
“善焉,你能想到這一點,為父心下甚慰,我孟州劉也算百年豪族了,這點醃臢事還是能應付的來,你祖父在這方麵做的就好,一直培養著一些人呢,我兒結交的那些義士好漢也要多加善待,甭到了用命之時一個個都先跑了,平時要多下功夫,尤其要對他們親屬好一些……”
“父親,兒記下了。”
“去吧。”
劉斐也知事大,立即出門招呼護院們就走。
這邊劉靖又去見了老爺子一趟,聽他道明來意,說瑩兒送信來,陳欽使籌辦‘孟銀’卻無主事之人,自己去想自薦一番。
劉老爺子微微頷首,“你正當盛年,心思慎密,也是能做些事的,那陳欽使雖則年輕,為父觀其行事手段頗有些章法,他遇刺一事怕也是自己放出來的風吧,不知又要拿此事敲打哪個?嗬嗬,好手段……”
“呃,父親是說……”
“你心裏有數便是,無須講明嘛,有些事啊,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呀,講出來就沒意思的很,不過為父勸你兩句,在這位麵前,把你的小聰明收起來,否則,怕適得其反。”
“是,兒謹奉父親教誨。”
……
孟州是鬧的好象過年一樣。
有些人卻在鬧哄哄的這個時候出了孟州城。
老汪隻帶了倆‘獬衛’出城南直奔碼頭,去尋泗水幫袁某人了。
義勇莊李裕也被派了差使,帶著五七騎奔盧縣而去,尋曹炭王了,此去是替陳欽使傳句話,‘盧縣炭礦是姓曹了嗎?’
是為‘誅心之問’。
這位陳欽使是要試探孟州四傑之一曹晉曹炭王的態度吧?
說起來‘四傑’就自己為這位欽使跑腿兒做事,但這分明是一種另類的淵源情份,將來或要轉變立即態度,那位還能不念這點情份?
所以,李裕跑這幾趟也是上心的,一方麵摸清了陳欽使要做什麼,一方麵表達了自己的殷情,他總不好拿‘義勇莊’再做伐吧?
這世道便是如此,人不為己,地滅天誅。
這一波陳欽使要對二傑中的袁幫主和曹炭王都表個態度,眼下四傑已經不可能聯合一致對‘外’,薛舉已表態,自己也在跑腿兒,陳欽使大約覺得能夠應付另兩傑了吧?
何況盧縣曹晉距離孟州在百裏外的,鞭長莫及,實際上要針對的隻是泗水幫的袁吉善。
這邊劉靖遞了拜帖要見欽使,但守在門前的獬衛說欽使不見人。
劉靖一呆,感情這是要裝傷?
“我乃欽使大人身邊妾室劉瑩之父,見見我女兒也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