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孟節沒遇到過這種狀況,就是側牆外的覃瑞都沒遇上過。
這陳道玄的統軍能為如此強悍嗎?
還是說龍禁衛與獬衛就是這樣‘令行禁止’的精銳?
這與普通的營軍或府衙的三班衙役完全不同,他們有點事那叫一個亂哄哄呢,早一窩蜂的圍上去看了,生怕慢了一步自己的功被別人搶了去似的。
難怪此獠在青州城外一役剿滅了‘豹突澗寨’的羅永方,果然非是易與之輩。
覃瑞都覺得要重長計議一番。
果然,孟節和邢騖又回轉來,悄聲問道:“大哥,這如何是好?”
“你去對麵牆外,與老四整出大動靜,刀兵互磕出金鐵交鳴聲,我不信他們不出去查看,隻要他們一動,我就和老五衝入院裏,我等裏外一起折騰,然後就扯帆……”
“是,老大……”
孟節又帶著邢騖走了。
眼見他們走的不見了人影兒,覃瑞重新攀上牆頭,隻等孟節一整出動靜,他就飛身入院,“老五,你莫管我,去正門處,老二一整出動靜,你就踹門,我從牆上進去。”
“好。”
邢驁緊了緊自己的厚背鋸齒大劈刀直奔院前正門。
叮當,金的交鳴。
嗚哇,兩人怒吼。
終於整了動靜,與此同時,邢驁手中72斤的厚背鋸齒刀狠狠一刀斬在院正門上。
喀嚓一聲,木門被一刀斬的支離破碎,木屑殘渣漫空激揚。
這邊覃瑞攀著牆頭的左手一用力就要縱身入院,與破門而入的邢驁來個挾擊。
但就在這瞬間,警兆忽現心頭,他感覺自己被一股強大的氣機從背後鎖定,便聞身後有人道:“阿彌陀佛,施主越牆,不知所謂何事?”
啊……不好。
覃瑞心神劇震,行道十餘年來他未遭遇過如此被動的處境,從來都是自己算別人,今兒卻被別人算了自己。
一瞬間他就知道今夜行事必將完敗。
他未再翻身入牆,已經不存在意義,鎖定自己的氣機之強盛,自己平生僅見,甚至自己縱身入院瞬間就會受到其致命一擊。
而且是那麼熟悉的一股氣勢,帶著濃濃的禪味,開口更是‘阿彌陀佛’。
刹那間他有徹底認識,神禪寺僧眾竟在護衛‘狗官’?
覃瑞飄身落在牆外時,衝進院的邢驁已經與少年周鈞戰在一起,刀來戟往,鏗鏗磕碰的鳴震在寂夜中能傳出好遠,何況還挾著邢驁的怒吼。
反而是孟節邢騖他們做戲的沒被關注,可等他們發現不對時,黑暗中六個如同融入夜色中的身影將他們圍了,哧哧之聲破空,就在他們舉起兵刃時身軀連震,然後是兵刃落後,人跟著載倒。
孟節在倒地時眼裏掠過悲色,這是……神禪寺的‘彈指神通’啊?
栽了,今夜栽的夠深,不冤卻也不甘。
他們身上沒有甲胄,根本抵擋不了‘彈指神通’的襲體,若如龍禁衛般身披重甲,彈指神通未必能透過鋼鐵甲葉製了他們的穴道。
這邊側牆下,覃瑞看到了身後不遠處靜靜伺立一個黑袍僧人,雖夜黑,但禿腦殼子還是醒目的。
“不知是神禪寺哪位羅漢?”
覃瑞藝出神禪寺,心中自然要念神禪寺之恩,心下未生要與神禪寺羅漢動手之念,畢竟今夜行事已敗,勢成頹局,再難挽回。
動不動手真沒意義了。
便是隱在暗處的老三林肅怕也難以幸免?他雖機智絕倫,但要躲過神禪寺羅漢的神察還是沒有可能的,隻怕自己等人進入州衙府院時,就掉進了人家的‘天羅地網’。
畢竟自己五個是江湖路數,敗給‘神禪寺’羅漢們一點也不冤。
“貧僧了字輩弟子‘了玄’是也,施主身上有‘虛靈本覺’禪意形於諸外,可見與本寺長老‘靈虛’師叔有些源緣?”
原來人家沒出手,是感應到覃瑞身上的‘虛靈本覺’禪意。
這門玄功在神禪寺隻有‘靈虛’長老修行,他還是主持‘靜虛’的師兄,並稱神禪寺‘三虛’的還有他們的師弟‘悟虛’,而‘悟虛’更是‘羅漢堂’首座。
覃瑞一聽這位都報出了自己師尊的法號,更是吹噓一歎,苦笑道:“不瞞師兄,覃瑞正是二十幾年前恩師‘靈虛’於孟州狼山收下的記名弟子,修的正是‘虛靈本覺’禪法,隻是,師弟不明白,神禪寺何以周全護衛一個狗官?”
“阿彌陀佛,你既然果真是‘靈虛’師叔的記名弟子,貧僧自會在小師叔祖麵前為你說項一二,但你今夜所行之事內幕要分說清楚,不然貧僧亦護你不得,至於你所言的狗官怕是道聽途說吧?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若你連這些都做不到,貧僧說不得要替靈虛師叔清理門戶了,暫且收了你的兵刃,隨貧僧入見小師叔祖,他乃我神禪寺聖僧最後一位關門弟子,你須不得無禮,否則便是神禪寺之死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