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借一步說話。”
了空朝鄰桌的大和尚拱了拱手。
“呃,你兩個是……”大和尚怒目一掃,就看出他們沒頭發,故有此言。
“和大師一樣,”
了空聲音低了三分,還從懷裏掏出個物什朝大和尚晃了晃又飛快收入懷中去。
不過,大和尚看的清晰,眼神更是驚詫不已,左右掃了掃好象沒人注意,便拎了禪杖過來同了空了盡坐一起了。
他將大禪杖隨意靠在身後立柱上,也壓低聲道:“二位小師傅來自……京院?”
所謂的‘京院’指的就是‘神禪寺’,再外另一家分號。
但天下不止‘神禪’一寺,它亦無分院在各處,就京中一處,故被天下僧眾稱‘京院’,再者天下寺院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各寺規模大小亦不同,論威望至高的肯定還是京中的‘神禪寺’。
象大和尚是哪個野雞寺院出來的就不知道了。
而‘神禪寺’也無統管天下寺院的義務或責任,所以彼此之間並無什麼瓜葛。
“小僧了空,他是我師弟了盡,未請教大師法號?”
“哦,灑家乃潞州‘齊雲山臥佛寺’三代弟子,法號‘智深’。”
“原來是‘齊雲臥佛寺’智深師兄,”
了空了盡二人忙行禮,他們能看出這位‘智深’和尚一身武勇極高,光是那禪杖就九九八十一斤吧?
如果陳道玄在場,定要問一聲‘大師可是姓魯?’
魯智深嘛,當然,這個可能性不大。
了空了盡相視了一眼,‘潞州齊雲山’,它就在潞州與瀾州之間。
這位大師怎麼從潞州流竄到了‘青州’呢?至少一千裏地啊。
而青州此去瀾州,還有一千三百裏地遠。
而京城去瀾州近一千六百裏地,如果用‘公裏’算也就是八百吧,不能說太遠。
了盡道:“我等與大師同出一源,於此相聚更是緣份啊,今兒喝個痛快。”
“哈哈,灑家正有此意,店家,多篩兩壺酒來,再切三斤羊肝兒……菜蔬等盡管上來,痛快……”
大和尚的江湖豪氣立即冒了出來。
了空了盡又互覷一眼,他們另一個任務就是結交江湖豪士好漢,小師叔祖要經營瀾州,怎麼能放過潞州齊雲山的草莽英豪?
觀此人豪氣魄力在江湖上怕也是有名有號的角色吧?
隻是了空了盡不曾入過江湖,見聞可憐的很。
但他們為人機智、情商極高,真是遇人能講人言,逢鬼能說鬼語。
三個人就開喝建交了,兩壺酒根本不夠,又篩了第三壺,牛肉羊肝又切了第二遭,菜蔬什麼的也上了兩遍,這是三個吃酒囊飯袋啊。
了空了盡都不怕醉,他們精通神奧秘技,可‘千杯不醉’。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大和尚的話匣子更打開了,就聽他一個人說話了,從潞州講到了萊州、又從萊州講到盧州、從盧州再到孟州、從孟州再去滄州、最後從滄州講到了青州。
“……灑家此來青州便是要訪那名震青州境內的‘義賢莊’之主‘玉虎侯’周昆,聞此人一杆大戟打遍東路無敵手,灑家手癢,特來領教一番‘玉虎侯’周昆橫掃青州無敵對的‘玉虎鬼王戟’……”
這是最後一句,期間,大和尚一路從潞州掃過來,領教了各路豪強草頭王的武藝,無一是他敵手,皆對其欽佩無比,結下一份淵緣,畢竟大和尚‘齊雲山’草頭王,齊雲寨的大寨主,手下養著兩三千嘍囉的。
當然,大和尚看似粗豪無智,其實是粗中有細,他哪是在領教切磋武藝?這分明是在一路結緣談些黑生意罷了,黑生意做的大了,誰還不過誰的地頭?
尤其潞州齊雲山的‘齊雲官道’那一截,正途經齊雲山下,最是遭劫的一段黑路,但凡從瀾州入來的外埠的各種稀珍貨物,想運進中原各諸,齊雲山乃必經之路。
誰不想和齊雲寨打好交道?
大和尚這趟出來就是收黑錢的,誰交銀錢誰的貨能安然通過‘齊雲官道’。
自然,他不是一個人,隻是為了不引人耳目,自己一個人出麵住店罷了,沒有幾十個身手非凡的精銳死忠跟在左右,他自己都誰信啊?
倒是藝高人大膽,敢做這些營生,換個人的話真要好好琢磨一下,丟了腦袋呢?
大和尚智深也沒想到會在青州遇上‘京院神禪寺’的兩個傳人。
他深知神禪寺弟子不會輕易出京,一但出京必有大事。
而且他修為深厚,氣機能感應到這兩個小和尚身手極是不俗,自己一對一或許能勝一個,一對二絕無贏麵。
“兩位,此番出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