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那張東泰來了,你帶來見我。”
“遵命。”
“下一步我們要針對的便是‘五城都軍府’羅柄義,你給劉光才那邊增派些獬衛,本官準備把‘十八房’撤了,合並成六房吧,沛德你意下如何?”
啊?
裁撤‘十八房’?合並成‘六房’?
我家大人真夠狠的,那十一房待罪都監統統沒事了啊?
厲害,厲害。
不過……高彥彬微一蹙眉,低聲道:“大人,你不是說長公主要坐鎮‘青天司’?她會不會同意?”
“她同不同意,本官都要說服她了,諸房如此醃臢,貪婪成性,腐敗不堪,混在其中屍位素餐者不知凡幾,羅柄忠劉振堂就是先例,再不整治,青天司也就完了。”
“大人講的是,卑職附大人議。”
附大人議?
嗯,說的好,非常好。
“對了,沛德,本案還有個副提舉?哪去了?”
“呃……這個,卑職亦不知,”
高彥彬苦笑。
“不管他了,案中瑣務你也多費些心思吧,該管的管,該訓的訓,本官不可能一天就坐在這裏飲茶的,你曉得?”
“卑職明白。”
“是叫你提前上手,提刑案遲早是你來掌,本官還有許多事要做,如今頭上騎一公主,也是麻煩事,還不如原來的羅柄忠呢,本官有禦賜金牌在手,可視羅如無物,但公主就一樣了啊,能視之如無物?”
說到這裏,陳道玄自己都苦笑。
高彥彬一想也是,的確,有禦賜金牌,羅柄忠那樣的是能不放在眼裏,但在公主麵前是真不好用了,人家是皇帝親閨女啊,禦賜金牌能壓得住?先說你敢掏出金牌壓公主嗎?
不過,陳道玄的話還是叫高彥彬感動啊,提刑案遲早由我來執掌?大人……你這是……逗我呢?還是敲打我?
陳道玄的手摁了摁高彥彬的肩頭,“沛德,我視你如腹心才講這番話,青天司,是什麼衙司,你們心中有數,滿朝文武心中更有數,所以你我不要太放在心上,這個世道可能不會安生太久了,而我們隻是小人物,真正的巨頭是‘四公一侯’他們這些,該拉攏的人拉攏,該培養的人培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都想讓我爹提前離京了……”
“大人……”
高彥彬大驚失色,他到底沒陳道玄想的遠。
“今晨我麵聖,皇帝在咳血。”
陳道玄微聲道。
“……”高彥彬更是滿目駭然。
“陛下一但龍馭上賓,‘青天司’可能被軍方血洗。”
“……”
高彥彬臉色直接慘白。
“近期,我會設法讓我家老爺被貶出京,到時,你家眷跟著一起走吧,離了京我們才有機會,離了京才海闊天空,亦不再成為滿朝文武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忠誠的獬衛一定要提前安排,甚至讓他們的家人提前離京安置……”
噗嗵,高彥彬又跪了。
“大人,高沛德誓死追隨大人,謹奉大人鈞令。”
“你起來吧,悄悄行事,張東誠一脈,必要時通個風兒,看他自己選擇吧,畢竟,東誠大人,東昱東泰,都是良才,然而一脈俱在青天司這死地,豈不可悲?圖謀一條後路吧。”
“是,大人。”
打發了高彥彬,陳道玄深深睇了一眼秀芸。
秀芸這時才走近過來,“爺,真的那麼凶險?”
“恐怕還不止,隻是我不知道陛下還能撐多久?回頭我得問一問師尊了。”
“……”
秀芸無聲點頭,眸中亦有憂色。
“芸兒你莫擔心晁府,你家老狐狸屬羅太後一係,現今不過是韜光養晦罷了,真有了什麼動靜,晁府都沒事,我們壓根不知道東涼侯的後手準備是什麼,但要說老狐狸沒有後手準備是不可能的,隻要皇帝在時他們不折騰就能躲過一劫。”
“原來如此,那你外祖武陵侯能不看顧你家?”
“嗬嗬嗬……看顧我陳氏,又豈會贈我‘誅邪寶刃’?我適才說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外祖父考慮更多的是武陵侯楊府一脈,而不是外婿陳氏,陳氏死絕他亦無損。”
“……”
這次輪到秀芸驚駭了。
陳道玄攬了下她素腰,真想把她……嗯,先談正事。
“芸兒。”
“爺,”
“京外形勢爺可是絲毫不知,你在外十年應當有些認識的吧?比如,哪鬧賊匪,哪不安生?”
“呃,東山府那邊較為不穩,極東更臨海,山賊海賊都是有的,爺不尋個安生之地,怎非要去鬧騰之地?”
“這你就不懂了吧?亂,才有機會啊,不過,我們就是籌謀一二,備條後路,我家老爺在京也的確不妥,其實,有神禪聖僧在,陛下怎都能撐一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