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三郎,從你外祖父把‘誅邪’賜給你,我們爺倆兒怕是難以再翻身了,哎……”
不愧是三甲‘榜眼’,陳叔平的睿智可非擺設,他一眼就看透了‘武陵侯’的用意。
“爹爹,那也未必……”
陳道玄目中現出冷芒,又附父親耳畔說了句什麼。
下一刻,陳叔平滿臉驚詫,然後化為了驚喜震駭,他簡直不敢相信兒子說的。
“當真?”
“爹爹,恩師還點明,我外祖乃是他師弟在多年前逐出師門的一個棄徒……”
“啊?原來如此。”
陳叔平都震驚的無以複加,“三郎,你這氣運逆天啊。”
“爹爹,此事,再不可傳六耳,尤其不可讓母親得知,否則兒怕母親想不開……”
“為父曉得、為父曉得,”陳叔平都激動的搓手了,萬萬想不到兒子會如此機靈,更有逆天的氣運加持。
“爹爹,若那汪英果然是‘天魔教’中人,隻怕很快就會有來接觸兒子吧?”
“為父也在憂慮此節,天魔教勢十分龐大,尤其在江南更是一呼百應,而我朝重兵皆屯於長江以北,對江南的震懾遠遠不足啊,”
“爹爹你是擔憂江南會起烽火?”
“小亂子肯定不斷,但也難起大勢,畢竟本朝還沒敗落到遍地烽火的危境中,四大國公對百萬邊軍的影響是極大的,你外祖父也不差,什麼揭竿義軍之類根本連稱王機會也沒有,偏偏四公一侯也形成了微妙製衡,誰都不敢擅舉兵事,因無大義名份,誰先跳出來誰先死的難看……”
“爹爹你是講,便是當今聖躬有恙,這天也崩不了?”
“……”
陳叔平頷首,“崩不了的,誰都沒有大義名份,誰想改朝換代,必然先被夷滅九族,四公一侯都相互盯著,就等哪個蠢貨先動手,他們好一起出手剪除一個對手,若外有強蠻入侵,內則遍地烽火,朝中有無聖君,那這天就真有可能崩,但現在看來這種可能不存在,外暫無強蠻,內暫無強匪,所以,即使宮中那位拖著病體也能撐住這‘天’,危局,便隻有嫡爭。”
聽父一席話,勝讀十年史。
至此,陳道玄對本朝的狀況也就有了個大概的認識。
但具體還有些什麼變化,就要他自己去接觸了。
……
膳後,陳老爺同太太說,把綠綺送東路院吧。
太太也聽綠綺說無意闖進中堂,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話。
按照老爺的脾性,不把綠綺給了兒子,那就可能滅口,與聞機密者隻能是自己人,這是陳老爺的法則。
東路院,正堂中。
幾個婢女都靜悄悄的侍立著。
就在剛剛,被太太點名送入院的綠綺一個人進了內室。
內室裏隻有陳道玄。
綠綺跪在少爺錦榻前,低垂著螓首。
然而,此時,陳道玄沒在她美眸內看到一絲驚惶。
準備午休一下的陳道玄已隻剩下了內裳,軟胄甲脫去扔在一邊,誅邪擱在金色細鱗片的軟胄甲上。
“紫裳,你也進來,”
抱著紫裳睡過一夜的陳道玄現在回想起來,她肌體韌度遠超一般人,再結合剛剛綠綺‘恰巧’入堂一事,有些東西似呼之欲出了。
“爺,”
紫裳入來一見綠綺跪在那裏,她便也和綠綺跪在一起。
陳道玄突然俯身伸手過去托住了綠綺胸前一陀。
這叫綠綺很是吃了一驚,但也僅是以手掩嘴,卻未拒少爺的魔爪,她驚羞之下,連雪頸都紅漲起來。
一邊的紫裳亦是粉麵染緋,檀口微張,強忍著沒出聲兒。
陳道玄掂了掂,捏了捏,收回了手,微微一歎。
二婢的四隻美眸含羞死死盯著少爺的俊臉。
“你們都不簡單呐,”
這句話莫名其妙,沒頭沒腦的,可綠綺紫裳相視了一眼,心中卻泛起微瀾。
她們臉上的羞紅也漸漸消失。
她們的明眸卻更加燦亮,甚至,隱隱現出精芒。
“你們不該是衝著‘武陵侯’來的?怎麼會在我陳家?”
“……”
“還是說你們後麵有高人指點,估測我陳家要出麒麟?”
“……”
二女再次互覷,仍一言不發。
“看來我陳府是八麵漏風的篩子啊,也罷,傳個信兒給你們幕後的那位,與我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但總要拿出幾分誠意的吧?還是說我陳鴻吉不夠份量?”
“……”
二婢仍一言不發,隻是跪的整整齊齊。
陳道玄點點頭,“那明兒個叫你們見識見識爺的份量,你們提前準備一下,明兒上午陪爺去‘神禪寺’上個香……”
神禪寺?
至此,綠綺紫裳的粉麵終於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