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一字之賜,等於收你為心腹。
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義。
對劉三坤來講,賜字就是一種認可,他又如何能激動?這等於拜入了陳氏的門檻,我就是陳氏的‘人’。
“光才,你起來吧。”
“是,大人。”
再站起身的劉三坤,臉上冒光似的,雙目之中更是神采綻放,他豹頭環眼,虯須如刺,十分的威勢。
而且做為一個粗胚,他能夠達到從七品的副都監這一高度,很顯然其一身武藝極為精悍。
“光才,有件事,你去查一查……”陳道玄勾勾手指,劉三坤立即附耳過來。
“五城都軍府,有些什麼醃臢事,你去……”一陣耳語之後,劉三坤頻頻點頭,然後就離去了。
剛剛打發了劉三坤離開,陳道玄起身準備辦自己的事時,兩個都監獬袍的大漢卻走進第九房衙院來。
陳道玄都到了廳外階前,看到這二人就止了步。
那二位過來就拜倒參見。
“提刑案第13房都監官曹宥利、第17房都監官袁泰安見過陳副提舉大人。”
哦,是這倆……昨天自己借案堂開會,十八房都監來了十五位,有三位未至,是第七房高彥彬、十三房曹宥利、十七房袁泰安。
高彥彬就不說了,已收入囊中。
這兩位嘛,似乎就是落自己臉麵的,他們是提刑案提舉大人劉振堂上任後安插的親信。
昨日召集人開會,他們並非不在,而是不來,就是接到了劉振堂的口令那麼做的,這事,劉三坤悄悄和他說了。
不過今天一早他們就主動來見,幾個意思啊?
“原來是你們二位?昨日的事本官不想再提,從今日開始,你們若仍陰奉陽違,那就莫怪本官不顧念同僚情份了。”
“大人,昨日我等的確有事,豈敢再犯?”
“是啊,大人,我等都是實心用事之輩,大人直管吩咐差事便是,卑職無不遵從。”
“是嗎?袁泰安,你字什麼?”
“回大人話,小人字宏達。”
“你先入來……”
陳道玄轉身入廳,那袁宏達睇了眼曹宥利,也未多言就快步跟進廳堂中去。
兩個人入廳之後,袁宏達跟著陳道玄轉到左側後門去了,以致外麵的曹宥利看不到他們。
功夫不大,袁宏達一臉異樣神色的出來。
曹宥利正驚疑不定時,卻聽陳道玄喊他:“曹都監你入來一下……”
“呃,是,大人……”曹宥利趕緊進去。
等他再出來時,臉色比袁宏達還驚詫,兩個人對望了一眼,卻又躲開了彼此的目光。
此時他們都領了絕秘的差事,他們都記著陳道玄最後那句‘機事不密則失身,爾當慎之,本官執禦賜金牌行事,三品以下皆可先斬後奏,日頭落山前,你仍未查到令本官滿意的消息,雖未必斬你,但必然重罰。’
陳道玄這招高明,他到底安排了這二人什麼差事?
那就日頭落山時見分曉吧。
待這二人離開後,陳道玄喝了幾口茶,“走,我們去‘安道坊’……”
……
西城,安道坊。
這裏就是帝京諸坊中的貧民窟。
西城諸坊和東城也差不多,越靠南的坊就越窮,住的都是苦哈哈,帝京諸坊素有‘南賤北貴’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