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呼吸細的幾乎摒止,陳道玄就知道自己白囑咐了,她們哪敢?
被窩裏,陳道玄的手還是輕拍了兩下紫裳硬塞過來的大腿,“紫裳你還是轉過身摟著秋雨吧,你這香噴氣薰的,爺我睡得著才怪呢。”
誰它瑪摟著一團這樣的火能睡著?
何況陳道玄這軀體才十八歲,正是血氣方剛最鼎烈的時候,要命啊。
他自己幹脆先背轉了身去,給了紫裳一個背。
明兒還有事呢,就不折騰了吧。
而紫裳明顯吐出長息,乖乖轉過身摟緊了秋雨,陳道玄不知的是,二婢在被禍裏互相揩淚,意外的驚喜讓她們感覺不真實。
少爺居然變得如此溫和疼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道玄才進入了夢鄉。
……
意識再次回醒,陳道玄耳畔聽到一個細聲嬌脆的說:“秋雨,喊粗使婆子倒了溺盆吧……”
“紫裳姐姐,少爺萬一起來要溺……”
“你拿個壺去接,這兩天難道不是你接的?”
“沒接過呀,紫裳姐,爺自傷愈之後就怪怪的了,總一個人尋溺處,也不喊我接,我我我也沒接過,不會……”
“你這個蠢丫頭,接溺有多難?把那家什扶好對著壺口便是,婢子們私底下講的你不記呀?換個主子還不打死你?”
“哦,紫裳姐姐,我知道了……我拎著溺壺在這守著,你去給少爺備洗漱水吧。”小秋雨在府中的地位自然不及紫裳,畢竟紫裳是主母身邊的近婢,是府中一等大丫鬟,她卻隻是個三等小丫鬟,月例銀少一倍呢。
如今紫裳進了少爺房,她自然是婢中老大,就連太太都發話,許了紫裳一個少爺身邊的妾位呢,人家妥妥是老大,說話豈敢不聽?
就聽紫裳輕聲噗哧一笑,“少跟我裝委屈,臭丫頭,換了少爺以前的性子真有你受的,便是我也得乖乖跪榻前接溺的份兒,如今你偷笑吧。”
“嘻嘻,紫裳姐,咱們爺現在變好了哇?說話都好和氣,以前他什麼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拿四姨娘和二丫小姐說,爺哪給過她們好臉?還經常一腳把二丫小姐踹一邊去,嫌她擋路……”
啊?
這麼禽獸的事我也幹過?
陳道玄無聲苦笑,難怪妹妹二丫見了自己爬著都要先逃命呢。
他細細深了口氣,不敢驚叨了內臥外堂屋的二婢。
便聽紫裳細聲道:“她們娘兒倆還算好,前些日子被放出府的海棠才慘,她家裏拿她都不當人,她老子娘隻疼那個痞皮兒子,說是要將她賣去花樓坊,我聽人說海棠以死相脅,她家才沒賣她,留下她天天磨豆腐推碾子,即使如此還都說比在爺身邊更強些,哎……”
“……”
聽到這裏,陳道玄死的心都有了,合轍我它瑪的比禽獸還禽十倍?
誰能想到‘前身’如此醃臢?
難怪府中人等見了自己如避瘟一樣,十足的惡魔一隻吧?
“紫裳姐,快別說了,海棠姐姐命苦,但被放出府去也是脫離了苦海的,聽說她離府那日很是給太太磕了幾個響頭,大夥都說是謝恩頭。”
“好啦,別嚼舌根子了,去拎你的溺壺進去伺候著吧……”
“哦……”
正如小秋雨說的那樣,少爺起來後不溺。
陳道玄倒是憋了泡尿,但也不能溺,他怕秋雨有失職的感受,所以起來後他先去洗漱,然後自己去院中南角草叢堆溺盆溺桶的地兒解決的。
紫裳偷偷在屋裏看著了,心裏大是舒口氣,少爺看來真變了。
早膳隨便吃了一口,離行前去正宅同太太說了幾句話,昨夜許諾給兩婢的他自然要做到,就怕母親真的擔憂什麼去迫問她們,讓她們難做。
“母親,”
“怎麼呢?我兒。”
臨行前,陳道玄悶聲又開了口。
太太看出兒子有事要講。
“母親,我想接回之前的伺婢海棠,不好讓她落個沒下場……”
“那海棠的身契也給了她,人家未必肯回來吧?”
“母親,不是身契的事,兒的人又豈能淪落在外?福共享、難同當,這才是一家人。”
“也罷,我兒自己做主便是。”
“謝母親,讓陳魁安置年貨吧,陳府有幾個姨娘就備幾份,即使是做個人看,也要做,兒在青天司的名聲怕是好不了的,所以,有些事就必須做了,望母親包容體諒。”
“知曉了,兒你放心吧,為娘會安置妥當。”
“兒給母親磕頭……”
“哎呀,快快快,去上你的值吧,你是娘的心頭肉,娘能不疼你?”太太揪住兒子手不讓他磕頭,推著他讓他趕緊去上值。
陳道玄還是躬身一揖,才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