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經年累月早就淡了,但是在他心裏,那是兒子長大成人的第一枚勳章。

孟一聽完之後心裏酸酸澀澀,還有些疼,雖然知道戚寒肯定不會讓傅決寒被咬,但還是忍不住嘀咕:“他剛六歲你就這麼考驗他,要是我哥真出事了怎麼辦……”

戚寒無所謂地笑了笑,說:“可你要想如果我當時真的不能再保護他了怎麼辦?我不能讓他孤身一人麵對危險時隻會哭鬧。”

“父親早晚會離開他,我也有垂垂老矣的那一天,如果有一天我倒下了就需要他站起來,擋在我麵前,擋在小歌麵前,擋在這個家麵前。”

這也是他一開始極力反對甚至想要拆散傅決寒和孟一的原因,他不希望兒子的愛人太過懦弱,隻會單方麵掠奪他身上的能量,那太累了。

好在孟一比他想象中要勇敢得多得多。

孟一聽完他的話有些呆,望著大海傻乎乎翹著腳。

戚寒特別自然地撩了幾捧水幫他衝掉腳底的沙子,又遞了一個開的很規整的椰子給他,連椰子底部的小毛刺都刮幹淨了。

孟一在那一刻突然就愣住了,他怔怔地抬頭看著麵前比傅決寒還要高大的男人,那一瞬間恍然覺得戚寒像一把撐在他們頭頂的傘,寬闊而無畏。

他的愛太特殊,也太複雜,洶湧過頭會把人淹沒,靜默無聲時則會讓人沉醉。

他會自然而然、事無巨細地照顧好家裏的每一個人,這次出行的大事小情都是他在負責,甚至在臨行前檢查了孟一和傅決寒的行李,囑咐他們自己出去時要帶著應急藥和醫護箱。

但同時這種愛又不會把人養廢,他在保護家人的同時也會毫無保留地教給他們如何自保。

傅決寒十九歲敢隻身來到望江,在魚龍混雜的夜場和一幫牛鬼蛇神搶飯吃。

傅歌如同金絲雀一般被他圈養了數年,可在他倒下後卻依舊有擋在丈夫和兒子身前的魄力和膽量。

拋去他幹的混賬事不談,戚寒給他們的愛功不可沒。

如同一把能遮蔽所有風雨的保護傘一樣,他給了家人百分百的安全感。

“大爸。”孟一歪著腦袋叫他,“你變得好高好高。”

父親在很多孩子心裏都像參天大樹,孟一今天終於有了這種感覺。

戚寒故意裝作聽不懂,“我不一直都很高,家裏就你矮,二十歲了才這麼一點。”

有的人就是對溫情過敏,戚寒實在聽不得他們說感謝的話,孟一也不拆穿,趴在他肩膀邊悄悄地說:“我給你和小爸爸準備了禮物,就在你們帳篷裏。”

戚寒“呦”一聲,“無事獻殷勤啊?”

孟一氣得撞他胳膊:“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他說起來還有點不好意思,低著個腦袋甕聲甕氣道:“那拜師學藝還要磕頭敬茶呢,我認了你和小爸爸,總要表示表示。”

戚寒哼一聲,“別整那些虛的了,你別再讓人欺負就行了,我看不得你在外麵受別人的窩囊氣。”

他說的自然是孟清疏父子,孟一心裏明白得很,樂顛顛說:“哪能啊,我哥說了,我現在能在江城橫著走,你這麼厲害,誰還敢欺負我。”

他現在這家世背景確實夠硬的,在富家少爺裏都得排頭一位。

“謔,嘴挺甜啊。”戚寒突然低下頭神神秘秘地和他說:“獎勵你個好東西。”

“嗯?什麼好東西?”

“椰子給我。”

戚寒從口袋裏掏出那小瓶原漿酒,打開的一瞬間孟一就聞到了醇厚的酒香,眼睛頓時亮了。

“你居然偷喝酒!小爸爸知道一定收拾你。”

“哎呀別管那麼多了,你就說你想不想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