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老婆的手腕被人掐紫了,你們有誰,用哪隻手碰過他嗎?”

角落裏突然響起“哢噠”一記扣動扳機聲,戚寒立刻抬眼掃過去,同一時間身後的保鏢拔槍射擊。

尖銳的一聲槍響響徹停車場,歹徒翻著白眼倒在地上,額頭正中一個血洞。

“很好,他已經招了。”戚寒勾起唇角,看向其他人:“還有嗎?”

*

與此同時,孟一終於睜開了眼。

他說不出話,動彈不得,看到傅決寒的那一刻眼淚就奪眶而出,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叫出一聲哥,又輕又細的嗓音如雛鳥一般脆弱,仿佛隨時都要斷氣了。

他說:“哥……不哭……不疼……”

你不要哭,我不是很疼。

傅決寒的心都碎了。

“小、小寶……沒事,沒事我們先起來,先起來……”

傅決寒的淚一滴滴往下落,心髒被捅開、攪碎、百般折磨,他躬著腰跪在地上,用力地喘著粗氣,反複不停地閉眼再睜開,喉嚨裏發出一聲又一聲悶吼,甚至不敢看躺在那兒的人。

分別不過二十分鍾,孟一就從一個健健康康的人變成這副血肉模糊的樣子,腦海裏穿著熊貓睡衣的六歲小孩兒和捧著花球站在小柵欄外的孟一反複閃回。

再一閉眼,那兩個人就躺在血泊裏奄奄一息了。

這是他的愛人,他的弟弟,他疼著寵著一路護到大的小孩兒,最恨最氣時都沒忍心動過一根手指,現在卻在他眼皮子底下經受了如此慘絕人寰的毒打折磨。

傅決寒快要發瘋了。

孟一身上沒有落手的地方了,傅決寒就脫了衣服把他兜起來,輕而又輕地抹掉他眼睛上的血,再擦掉嘴邊的土和汽油,全程手腳都是顫唞的。

栗陽揚手抽了自己一個巴掌,又心疼又後悔,“對不起哥,我該留下的,我留下小一就不至於被傷成這樣。”

傅決寒眨了眨眼,說:“給我把刀。”霄*鷹

往樓下趕時栗陽就和他說了孟一的缺乏證發作了。

挑了掌心還算幹淨的地方割開,傅決寒捧著他的後腦,把手掌抵在孟一嘴邊用力攥緊。

鮮血順著刀口流進孟一嘴裏,隻喝了一點他就劇烈地咳嗽起來,縮在傅決寒懷裏一哽一哽地往外吐血。

他的肺裏和胃裏都有淤血,一按就要吐,喂了半天喝進去的還沒有吐的多,孟一又看到了傅決寒掌心的刀口,說什麼都不肯再要了,搖著頭躲他。

“不、不要血……哥不流血……”

傅決寒閉了閉眼,心髒像被巨石碾過,罵了一句傻子就掰開他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唇舌相交,滿口的鐵鏽味,津液緩慢地哺進口中,孟一聽話地吮xī吞咽,虛弱到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拚盡全力捏住傅決寒的小指。

時隔三個月,這是傅決寒第一次吻他。

雖然是為了治病,也足夠孟一心神震蕩。

前後喂了三次才稍微穩住病情,傅決寒不敢再耽擱,小心又小心地把孟一抱到車上,他傷的太重,必須馬上送醫。

這邊戚寒已經“處理”掉了所有歹徒,隻剩領頭的男人,也是這次綁架的主犯,戚寒的堂弟。

拎著錘子一步步走到車邊,他把腳落在男人的手指上,耳邊立刻傳來陣陣慘叫,腳下的人哀嚎著求饒,說自己再也不敢,求戚寒留他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