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護衛娘娘,但不得打擾娘娘,若娘娘有什麼需要找到臣,臣須得排除萬難為娘娘達成。”
縣令說著,頓了一頓,“娘娘可要……回京送陛下最後一程?”
*
薑宛卿回京。
她不是要去送風昭然,而是要去看個究竟。
她不相信風昭然會這麼愚蠢,這麼失敗——他已經成就了先祖所未能成就的大業,卻生生把自己作死了!
這絕不是風昭然會幹的事。
但是晚了。
她風塵仆仆從嶺南趕到京城之時,在城門口遇見了白漫漫的送葬隊伍,風昭然已經安葬在皇陵,肅穆的隊伍寂然無聲,剛剛從皇陵返回。
百姓們沿路圍觀,各自披麻裹素,道路上一片哭泣之聲。
為著趕路,薑宛卿一路都是換著快馬急奔,此時支撐著她的一口氣泄了,她整個人晃了晃,險些栽倒。
是真的……
他真的……死了……
所有的幻想都在這一刻被打破,一國之君,斷不會拿自己的死造假。
早在他放她離開的時候,她便覺得他們之間已經徹底兩清,她對他頂多隻有一種對故人的▃
薑宛卿:“………………”
你聽聽這像人話嗎?
她現在覺得剛才的眼淚全都白流了,還不如拿來洗臉。
她開始用力想從風昭然的懷裏掙出來。
“放開我!”
她居然會相信風昭然,簡直是個笑話!
“卿卿,”風昭然抱緊了她,“我們已經說好,下輩子在一起,你不能甩開我。”
“那就等下輩子再說吧!”
“卿卿,這已經是我們的下輩子了……”風昭然望著她,“皇帝與皇後都死了,從今往後,世上隻有風昭然和薑宛卿。”
這是一場真實的葬禮,被埋葬的是他充滿謀害與背叛的前半生。
薑宛卿怔住了,“那可是帝位……”
為了那個位置,世間流過多少血,他又吃過多少苦,她再清楚不過。
他怎麼能,為了她而選擇放棄?
薑宛卿看著他慢慢搖頭:“你會後悔的。”
“你說得對,我上一世就是選了帝位,當真後悔了。”風昭然,“為免重蹈覆轍,這一世,我隻想選你。”
說著,他望了一眼地宮中的棺槨,“逝者已矣,卿卿,你撲在我棺槨上哭的時候,難道沒有後悔嗎?”
這句話像是一陣浩蕩海風吹進薑宛卿心裏。
在她撲棺痛哭的那一刻,她隻想風昭然活過來。
現在人已經活在了她的麵前,她還想要什麼?
未未的人生是未未自己的,風昭然的人生當然也是風昭然自己的。
人生路上,兩個人遇見了,想要牽著手一起走,並肩看風景。
至於走到哪裏會走散,誰知道呢?
反正兩個人同行很好,一個人走路也不賴。
那麼所能做的,便是活在當下,好好牽緊對方的手。
“要是你後悔了,”薑宛卿眯起眼睛,眸子有光彩閃爍,“我就咬死你。”
她真的咬了,手攀上風昭然的脖頸,穩穩地咬在風昭然的唇上。
風昭然低低哼了一聲,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其它。
他的手在薑宛卿腰上摟緊,深深地低下頭。
燈籠燒出來的那一團火光將兩人的影子長長地映在石壁上,長明燈閃爍如星,兩個人的影子貼得那麼緊,其中一個被另一個完完全全地包裹在了懷裏,像一對交頸鴛鴦。
光流轉,影成雙。
風月無邊,後麵的路,還有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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