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風站在床邊,看著她,掀開被子斜倚在床頭坐下。

見她神色有些局促,心底暗暗歎了口氣,不再逗她:“你要是怕,就先睡覺。”

“我自己緩緩。”

說完,又扯過被子蓋住腰腹以下。

蘇娉窩在被子裏,腦袋墊在紅色的枕頭上,她側過身看他。

隻能看到男人的胳膊,再往上是棱角分明的側臉。

陸長風正打算闔眸冷靜一下,一隻柔若無骨的手,在被子下緩緩抬起,攀上他的胳膊。

他垂眸,對上她水盈盈的眼睛。

“你很難受嗎?”她輕聲問。

“……”

碰到的時候,她忍不住哼唧一聲。

男人無奈又好笑,她因為緊張,指尖力度有些大。

“痛的是我,我還沒哼,你這就惡人先告狀了。”

蘇娉沒應,她眼尾泛紅。

過了一會兒,陸長風神情懶散恣意,他問:“蘇醫生,您覺得我這兒需要動刀子嗎?”

“……”蘇娉掌心發燙,瞪了他一眼。

漂亮的桃花眼眼尾上翹,沒有任何殺傷力,反而看得人心神蕩漾。

陸長風喉間發緊,他慢條斯理解下腕間的手表,在放到床頭櫃之前還看了一眼。

十一點三十二。

“夠了。”他低笑,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嗓音喑啞——

“夜深了,該睡了。”

……

二樓三樓的房間都住了人,男人動作隱忍克製,盡量不發出太大的聲響。

粗糙的指腹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溫柔地將她微潤的發絲勾到耳後。

燭光隨著起伏明滅不定,他看不太真切她的神情,俯身吻了吻她溫熱的唇瓣,堵住嚶嚀。

直到天將亮未亮才停歇。

攬住她的腰身,他稍微用力,兩人調轉位置。

蘇娉安靜地趴在他懷裏睡著了,顯然是筋疲力盡。

一直以為他的姑娘柔柔弱弱,有些懊惱自己的失控,又有些訝異她的承受能力。

單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扣住她的腰肢,看著她恬靜的睡顏,男人臉上帶著饜足後的倦懶。

蘇娉醒來的時候是十點,她朦朦朧朧睜眼,旁邊的男人在撥弄她手上的銀鈴鐺。

“叮鈴~”

又是碰撞的脆響。

察覺到她的視線,男人笑著問:“醒了?”

“嗯。”她有氣無力,嗓子好像幹涸了許久,沙啞又痛。

“陸長風,我想喝水。”

麵對她的頤指氣使,男人老老實實從床上下來,去給她倒水。

因為是開水,還用兩個搪瓷杯反複兌冷。

端著搪瓷杯,赤腳踩在木地板上,男人把水端去床邊,略微蹲下,把水遞到她唇邊。

“慢點喝。”

蘇娉半起身,就著他的手,慢慢地喝了口溫熱的水。

喉嚨一動就痛,她委屈地看著男人,眼眶噙淚:“嗓子疼。”

陸長風沒忍住笑了,“你昨晚叫那麼久怎麼可能不——”

說到一半,對上她不善的目光,又換了語氣,“怪我,我禽獸不如。”

蘇娉輕哼一聲,又喝了口水。

陸長風蹲在床邊,也沒有怨言,就這麼舉著搪瓷杯給她喝。

蘇娉忽然想到什麼,“小叔叔沒有參加我們的婚禮,瑩瑩也沒有來。”

蘇誠研究所有任務,走不開身,在南城時就發了電報給她。

還有王覽,也發來賀詞。

“何同學一畢業就帶著夏同學去了西南軍區,小叔叔那裏,等以後回北城,我們可以一起吃頓飯。”陸長風見她搖頭,把搪瓷杯放在旁邊床頭櫃上。

他隻穿了一條平角短褲,腹背肌肉緊實,線條流暢,看起來極具爆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