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兩個小姑娘回了軍區,容檀讓外甥女陪著她一起在廚房處理食材。

說是幫忙,其實是想問她。

第一句話——

“你有給長風把過脈嗎?”

蘇娉啞然失笑,不愧是當醫生的。

“笑什麼呀,你這孩子,跟你說正經的。”容嵐走到廚房門口,看了眼客廳和丈夫說話的年輕人,她退後一步關上門:“有什麼情況先摸清楚,像他們這些軍人,身上難免有點傷傷痛痛。”

“你自己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小姨希望你能找個身體好的,不然你還得照顧他。”

“我知道您的意思。”蘇娉手裏拿著軟毛刷在刷螃蟹,彎眸道:“媽媽給他把過脈。”

“什麼脈象?”

“尺脈沉取有力,從容和緩。”蘇娉不由耳熱。

“脈象有根?”容檀忽然笑出聲:“腎氣不絕,挺好。”

都是學醫的,人體圖再清楚不過,說到這些也很自然,隻是眼角眉梢還是不自覺流露出一絲揶揄。

蘇娉清咳一聲,低頭繼續刷螃蟹,就當沒看見。

小姨父最近要出任務,所以沒有拿酒出來,他是個很自製的人,除非長假,有好友來才會小酌幾杯。

中午飯菜很豐盛,陸灼在南城也有一年,早就習慣了各種海鮮,但是陸曦很稀奇,什麼都愛吃。

還是蘇娉小聲提醒道:“海鮮寒涼,不要吃太多。”

最後是容檀去廚房給她切了點薑蒜汁當蘸料。

飯桌上,容檀問了些陸長風的家庭情況,雖然信裏都有看到過,但是人在近前,可以更詳細問問。

問完,她滿意點頭。

兄弟年齡相差太大其實挺好的,陸長風在兄弟嫂子們麵前就是個孩子,也不會很多麻煩事。

蘇娉知道小姨是為她考慮,所以一直沒有說話,安安靜靜聽著她問,陸長風答。

飯桌下,男人的腿貼著她,隔著布料能感受到滾燙的溫度,一部分是因為炭火爐子,還有就是體溫。

哪怕是已經退燒,陸長風的體溫依舊比她高。

她抬頭,側眸看他。

男人側臉線條流暢,下顎線瘦削硬朗,帶著迫人的淩厲。

察覺到灼熱的視線,陸長風略微偏頭,又看了眼陸灼麵前的糖醋排骨:“夾不到?”

蘇娉正要搖頭,就見男人抬手,長臂一伸,把她麵前放了蔥的清蒸鱸魚和陸灼麵前的糖醋排骨換了個位置。

“小叔叔。”陸灼筷子停滯在半空中,有些傻眼。

“多吃魚。”男人隨意道:“補腦。”

蘇娉忍不住彎唇笑。

容檀和小姨父對視一眼,心裏暗自點頭。

不管怎麼樣,這個年輕人起碼把外甥女的口味記住了。

她喜歡吃糖醋排骨,不喜歡吃蔥。

吃完飯,蘇娉有事要跟容檀請教,她還想去一趟南城醫藥協會。

是關於戰場應激方麵的,醫藥協會對於這些應該有研究,他們資料也更齊全。

南城醫藥協會的副會長孟原之前特意去招攬她,被她婉拒了。

不過作為醫藥方麵的同行,這點小忙孟原還是會幫的,畢竟他們也算是有點交情。

那次在火車上,是容嵐和蘇娉救了他,對於這件事他一直感懷於心。

好不容易來趟南城,蘇娉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研究出治療戰場應激的方法,於各個軍區都大有裨益。

這也是作為醫生應該有的職業態度。

畢竟她現在也是在部隊實習,親眼見證了軍人是怎麼保家衛國的。

小姨父下午有事,沒有陪他們,陸灼說家屬院有位長輩在,非要拉著小叔叔小嬸嬸一起去拜訪。

陸長風見他興衝衝地就要去,有些無語道:“你好歹也提瓶酒拿條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