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小舅媽。”

小舅媽把藥丸子放在桌上,她彎腰接過小表弟:“這孩子看來是很喜歡你們,他雖然不認生,但是平時隻跟我還有他爸睡,過年回去你外婆要帶他睡都不肯。”

蘇娉隻是彎眸笑:“他很乖的。”

小舅媽嘟囔了幾句,說兒子平時有多調皮,沒再打擾他們,抱著孩子出去了,並且提醒蘇娉,廚房裏有熱水可以洗臉。

蘇娉點頭:“我等下把碗筷一起帶過去再洗。”

“好,廚房裏還有炭,晚上冷,要時不時添,你多提點過來。”

“知道啦,您去休息吧。”

小舅媽住的地方跟他們這兒隔了一段距離,這一塊除了他們也就沒有軍人家屬在住了。

等小舅媽抱著小表弟出去了,蘇娉起身去關門,不讓寒風跑進來。

她先去倒了杯溫水,然後打開一個裝著丸子的紙包,遞給陸長風。

男人接過,把藥丸子都倒進嘴裏,然後灌了半杯水。

“我去廚房打點水過來給你擦臉,”蘇娉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經差不多八點了:“洗完臉你回去睡覺,好好休息一晚。”

雖然想跟她待在一起,但陸長風還是順從點頭:“都聽你的。”

在明天他們回到軍區之前,兩家應該已經把婚事敲定了。

很快,他們的身份就會發生變化,從對象變成未婚夫妻,再過大半年,就能結婚。

越是和她待在一起,越是迫不及待。

不全是生理使然,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和她在一起有一種心在歸途的寧靜感。

蘇娉拿過他手裏的搪瓷杯,放到一邊,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已經不發熱了。

“等我一會兒。”她說。

“嗯。”男人下巴微點,又疲倦地往後靠。

蘇娉收拾碗筷,推開門,順著家屬院的牆,往廚房那邊走。

外麵白雪皚皚,就像是夜裏指路的標識,她腳步緩慢往前走。

廚房的燈沒關,是特意為她留的。

推門進去,看到爐子裏還有火星,上麵掛著一個開水壺。

放下碗筷,找了個搪瓷杯,她拿了塊抹布,包住發燙的水壺把,提起來倒水。

兌了點冷水,四處看了看,小舅媽已經把其它的碗洗完了。

她從爐子裏舀了點草木灰清洗碗沿,隻有她和陸長風兩個人的碗,洗起來很快。

洗完放好,又把水倒了,她去打水洗臉。

自己先洗完,然後換了水,拿去給陸長風洗臉。

等他洗完,又折返回廚房放臉盆,帶了點炭過去。

陸長風已經從床上坐起,穿好了鞋子。

等她進來後,往炭火爐子裏加了點炭塊,把她之前扔在爐子裏那兩個紅薯夾起來。

拍了拍灰,他慢慢剝開。

紅薯皮有些焦,和在東城吃的蜜薯不同,這個是白心的。

他知道小姑娘吃不完這麼多,遞過去的時候說:“剩下的給我。”

剛吃完飯沒多久,蘇娉不餓,但確實沒吃過這種紅薯,還是嚐了一下。

粉粉糯糯的,很香甜。

咬了兩口,又拿給陸長風。

他胃口確實好,來者不拒,吃完她吃剩下的又把另外一個也吃了,然後拍拍手上的灰,起身道:“我回去睡了,就在隔壁,你有事就喊我,我能聽到。”

“好。”蘇娉把藥丸給他帶上:“待會兒記得再吃一次,我知道你不怕冷,但被子一定要蓋好。”

“行,我知道。”陸長風走到門口,又回頭看她:“要不你再給我紮幾針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