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風悶笑:“行吧,被你發現了。”
她展開布包,指尖撚著銀針,緩勢下針:“我和曦曦約定好了,晚點再跟你一起去。”
“行,沒什麼不行的。”陸長風打了個哈欠:“你看著試吧,我先睡一覺,你要是有什麼事就紮醒我。”
“……”
蘇娉在這待到十一點多才走,男人已經睡著了,看到他後背那道貫穿傷,她眸色微凝,而後扯過被子給他蓋上。
仔細給銀針消毒,收好,又把剩下的艾條全部帶上。
在床邊坐了一陣,她伸手摸了一下男人的頭發。
堅硬的、紮手的,短茬。
可他內心是柔軟的。
抬手看了眼腕表,她把炭火爐子提到挨著床邊這裏,又看了男人一眼,才起身往門口走。
關上門,她回了房間。
這一晚,外麵風雪交加,蘇策蘇馭他們都睡得很熟,蘇娉看了一遍筆記查缺補漏,把銀針和艾條全部收進行李袋。
她熄了燈,上床睡覺。
西北格外好眠,一覺睡到八九點,外麵仿佛才剛天亮,天邊總是灰蒙蒙的。
陸長風洗漱完,給她送早飯上來,順便提了個新的炭火爐子,把舊的換下去。
“請進。”是剛醒的懵懂聲。
男人用手肘帶開門,見小姑娘側躺在床上看他,忍不住笑問:“昨晚幾點睡的?”
“十二點多。”蘇娉打了個哈欠,一雙溫軟的桃花眼寒煙朧霧,“你什麼時候醒的?”
“七點多,一覺起來神清氣爽。”有種全身經脈都被疏通了的暢筷感,特別舒服。
陸長風把肉絲粥放在桌邊,還有一顆水煮蛋。
屋子裏的炭火爐子早就熄了,正好換上新的,他把舊的提下去。
蘇娉打了個哈欠的功夫,男人又上來了,手裏還拿著一把調羹。
拉了條椅子坐下,他問:“打算什麼時候起?你要是想多睡會兒也行,喝了粥再睡,中午我把飯送上來。”
蘇娉有些汗顏:“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大嫂她們都在廚房忙。”
“沒什麼不好的,你現在還沒嫁進來,不用操心這麼多。”陸長風伸手烤火:“沒有人會說你。”
“放心睡。”
蘇娉還是起來了。
先去洗漱,然後坐回桌前,原本束著的頭發已經散在身後,她從行李袋裏拿出黛條,因為這裏沒有鏡子,她想去衛生間。
被男人一把拉住。
蘇娉茫然地看向他,因為剛睡醒,眼睛像是盈了一汪水,看起來楚楚可憐。
“這是你上次給夏瑩的那個?”他看向她手裏黑色的黛條,寸長左右?
“是呀。”她嗓音軟軟:“你要嗎?”
就這一句話,陸長風就能確定她沒睡醒,好笑道:“我一大男人要這個幹嘛?”
稍微用力,帶著她坐到腿上,虎口略微卡著她的下巴,讓她麵朝自己。
接過她手裏的黛條,他說:“你看著我的眼睛,我給你畫。”
蘇娉茫然點頭,看起來呆呆的。
陸長風哼笑一聲,仔細勾勒她的眉形。
這玩意他是不會用,但是每次在地圖上標點他畫的圈都特別圓,基本的手感還是能拿捏住的,不至於歪歪扭扭。
蘇娉乖巧地坐在他腿上,任由男人捯飭。
陸長風先給她描眉尾,小姑娘是細長的柳葉眉,他也不好畫重了,隻能慢慢地一點一點添色。
現在有足夠的時候相處,以後不太好說。
她在軍區的時候還好,不出任務時起碼能經常見麵,等她九月份畢了業,陸長風估摸著自己怕是病了都難見到她。
職業就是這麼個職業,一個保家衛國,一個救死扶傷,都要互相理解。
“長風。”蘇娉逐漸醒神,她坐在男人懷裏,像是察覺到他的想法:“如果我們結了婚,以後應該是聚少離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