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委看著結尾張輕舟三個字,點頭:“簡老先生最早也在部隊幫戰士們看過傷,那是三十年前了。”
簡老先生這樣的人物,大部分人都認識。
“複哥,長風這個診斷結果上麵寫的什麼?”陸夫人聽到診斷兩個字心裏就一個咯噔,再加上兒子的表情不是很好。
她有些心慌。
都說小兒子大孫子,在她這也是沒有例外,生陸長風的時候已經四十了,又跟兩個哥哥相差這麼多,甚至隻比大孫子大兩歲,她是打心眼裏疼小兒子。
“沒什麼,”陸政委風輕雲淡道:“隻是打仗傷到了,要經常針灸。”
陸長風以為張輕舟會給自己寫嚴重點,沒想到隻是這個。
他錯怪張輕舟了,還以為他這秉性,會直接把自己的命根子寫沒了。
“傷到哪了?”陸雨忱拉著弟弟看,疑惑道:“胳膊腿都在啊。”
蘇策跟旁邊的呆頭鵝嘀咕:“他是傷到了腦子。”不過心裏還是感動的,能為妹妹做到這個地步。
陸夫人搶過診斷書一看,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頭緒,想到什麼,她遞給一直在減少存在感的小姑娘看:“阿軟,你是醫生,能看得懂吧?”
蘇娉被迫接過,對上男人的眼神,她心下暗歎,看完後,說:“伯母,您放心,他隻是之前打仗傷到了胳膊,針灸疏通經絡後就沒什麼大事了。”
陸長風眉梢微挑,晦暗不明的眸光落在小姑娘身上。
陸政委也多看了她一眼。
“那應該沒事。”陸雨忱鬆開手,“關節沒問題,還能握筷子。”
他活得也糙,覺得能跑能跳能吃,這人就沒什麼毛病。
陸夫人放下心來,她歎氣道:“你們兄弟的性格一個比一個硬,當初我想留一個在家裏不參軍,你們也不同意。”
“隻希望你們以後多留點心,子彈不長眼,老大老二你們家裏有媳婦孩子,自己要有數,還有長風,不再是孤家寡人了,你要為阿軟打算。”她剛才生怕兒子是什麼大病,如果是這樣,訂親的事就要再議,不能拖累人家姑娘。
陸雲霆和陸雨忱都應了,陸長風正要說什麼時,就聽小姑娘溫聲道:“伯母,長風他很坦誠,沒有什麼瞞著我和我家裏人,我想我也應該對您坦白。”
陸長風察覺到她要說什麼,眼底有些複雜,但也沒有打斷她的話。
他尊重她的每一個決定,並且永遠不可能放棄她。
陸夫人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但還是點頭,語氣和煦:“阿軟,你說。”
蘇娉臉上的笑沒有之前那麼明朗,她輕聲道:“我小時候先天不足,後來因為某些原因,身體一直不太好。”
陸家人看著她,放下筷子,沒有任何人出聲。
“因為常年吃藥,體內寒氣堆積,還有一些殘留的藥材毒素。”
她抿著唇角:“所以可能不太容易懷孕。”
陸夫人聽完愣了一下,在小姑娘忐忑不安時,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孩子,你遭罪了,你小時候的經曆長風在信裏跟我們說了一點,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放在心上。”
“生孩子並不是什麼必須的事情,你們兩個人能走到一起,說明對彼此都有了解,並且能接受對方的一切。”陸夫人輕輕拍著她手背,和緩道:“我一直都擔心,長風這孩子不懂怎麼照顧人,怕你們在一起會委屈了你。”
她知道小姑娘心思都比較細膩,她家這個男孩從小到大都是很跳脫,陸夫人很怕他不會心疼人。
特別是眼前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在家裏備受寵愛的,而且不管是南城還是北城,都比西北富饒,更何況陸長風還是個軍人。
三天兩頭出任務,受傷是常事,她怕這麼嬌軟的小姑娘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