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幾年一大爺被人打了,這幾個兄弟空前團結抱團去出了這口惡氣,雖然後來又互不聯係。
不過妯娌間就不講究這些了,而且見不得誰家比自己過得好,偏偏蘇老太太這麼打眼。
二大娘現在心裏想,最好是出事了才好,要麼這個野種的對象是騙子,要麼這樁婚事出了問題。
對於蘇娉,她雖然沒見過幾麵,但到底不是蘇家的種,蘇定邦寧願養這麼個別人的孩子,還送去讀大學當醫生,也不可能想辦法給自家的堂弟侄子在部隊安排個工作,哪怕是去食堂打雜也好啊。
所以說什麼親戚,壓根靠不住。
“行,你們先喝口茶。”蘇老太太止住話頭,跟著蘇策往外走。
二大娘看了眼搪瓷杯裏飄著的兩根茶葉梗,嘴角抽搐。
兒子每個月都給錢還這麼摳搜,除了她這個三弟妹,還真沒幾個人做得出來。
嘴又毒,心又黑。
“阿策,你要跟奶說啥?”外頭這叫一個冷,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蘇老太太把壓水井旁邊泡著的黃豆提到屋簷下,用一個簸箕蓋住。
“之前長風不是去廚房洗碗了嘛……”
他還沒說完,老太太打著哆嗦:“是,這孩子勤快,有眼力勁。要不屋子裏去說?”
她瘦瘦小小的,身上穿的棉襖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了,補丁摞補丁,幾個兒子要給她買新衣服都被罵了,最後往裏添了點棉花。
“不是,奶,這事咱不好當別人的麵說。”蘇策咬牙切齒道:“長風去廚房洗碗,大伯母跟了進去,還跟他說一些有的沒的,讓他好好想想要不要放棄這樁婚事算了。”
“啥?!”原本抱著胳膊跺腳取暖的老太太一聽這話,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徐秀人呢?我今天非得好好訓她一頓,長本事了啊!”
最近對徐秀的不滿一直在堆積,想著大兒子回來了,她也就忍下來了。
自家那個木頭兒子,啥話都聽老婆的,徐秀也精,被婆婆對付了,就欺負男人。
老太太年輕的時候靠這一手拿捏婆婆,現在倒好,她的大兒媳也這樣來拿捏她。
自從去年中秋徐秀她哥過來借錢,老太太就動了讓大兒子跟她離婚的心思,這個無底洞可填不得,一家人有手有腳就靠著打妹夫的秋風過活。
後來徐大哥被公安抓走了,老太太這心思更濃,可徐秀跑去男人麵前哭,說自己沒娘家人了,以後隻有他和兒女了,蘇淳又是哄了一宿。
老太太這話卡在喉嚨裏,最後沒出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怎麼說徐秀確實也給她生了個孫子,除了把錢捏在手裏,別的時候都在她麵前低眉順眼,比起二兒媳那個氣死人的性子好上可不止一星半點。
老二老三沒在家,也是老大家的在照顧。
這麼一想,也不是多大的事。
可今天她竟然敢去陸長風麵前嚼舌根?
老太太越想越氣,手裏抄著立在牆角的掃把冷著臉就往徐秀屋子裏走。
要知道今天她嘚瑟了一下午,逢人就說自家孫女的對象家庭多麼的好,未來親家是部隊裏的大官,一家子都是首長,比她家定邦職位還高咧。
村裏這些人見過最大的官除了大隊長就是黨支部書記,還有治保主任和民兵連長。
就她未來親家這職位,出行那不得軍車坐著警衛員跟著啊,多威風。
作為他兒媳婦的奶奶也算是他的長輩了,到時候結婚擺酒,不得來村裏接他們去?
這是能吹一輩子的事,以後在王二嬸子麵前那腰杆子更直了,沒見過大首長吧?我家忒多。
可現在徐秀竟然敢破壞這樁婚事?牛皮都吹出去了,那不是要打她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