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喝還逞強。”張老夫人看著這靠在椅背和趴在桌上的幾個男人,有些頭疼:“阿軟,先別管他們,我們把菜收了。”

“好。”蘇娉看了男人一眼,乖巧地起身,跟張老夫人一起收拾碗筷。

洗完碗筷再來的時候堂屋裏隻有陸長風一個人,張老爺子被張老夫人扶回房間,而張輕舟跟蘇策是自己迷迷糊糊回廂房的。

張老夫人把陸長風留在這兒,明顯是想讓她處理。

蘇娉略微彎腰,低頭看著趴在飯桌上,雙眸緊閉的男人。

他睡著的時候很安靜,眉峰也柔和,沒有清醒時那股壓迫勁兒。

“陸長風?”她伸出一根青蔥似的手指,戳了戳他硬實的胳膊。

男人沒有動。

“陸長風?”她又喊了聲。

陸長風依舊安靜地趴在那兒。

她歎了口氣,認命地去扶男人。

陸長風身形高大,她費了半天勁才讓他站起來,見他的身子往自己這邊倒,心想完了。

可男人隻是虛虛靠在她身上,並沒有多少重量。

蘇娉突然就不知道他是真醉還是裝醉,好像還是有意識的。

她也沒做聲,不動聲色地扶著男人往外麵走,往她住的廂房那邊去。

下台階的時候,陸長風略微掀開眼縫,垂眸就能看到她溫柔側臉。

有男人的配合,比想象中的輕鬆,蘇娉把他放到床上,男人斜躺著,右腳踩在地上,左腿略微彎曲淩空搭在床邊,沒脫鞋子。

蘇娉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抬手拍拍他的胳膊:“陸長風?”

男人依舊沒有回應。

她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笑:“針灸可以醒酒,我在你身上試試?”

“你醉了應該也不知道痛吧。”

男人還是沒有作聲,也沒有任何動靜。

蘇娉看了他半晌,去把書桌上的醫藥箱拿來,“啪嗒”一聲打開,慢悠悠拿出布包。

她坐在床邊,布包展開放在旁邊的小桌上,指尖微動,緩緩撚起一根銀針。

“醒酒可以紮關衝穴和百會穴。”她語氣和緩,側身看他,見他巋然不動,笑了一下,左手拉起他的右手。

“關衝穴在無名指末節指側……”她握著男人溫熱手掌,放在自己腿上,又去捉他的無名指。

陸長風常年摸槍,指腹有一層薄繭,和她嬌嫩的手指接觸,粗糲的觸♪感讓她指尖微顫。

她眨了眨眼,握著男人的手指,銀針就要紮下去。

忽然有道懶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男人似驚似歎:“你好無情啊,蘇醫生。”

蘇娉看到他眼底一片清明,還帶著淺淺的笑意,就明白這男人確實是裝醉。

手上的銀針堪堪停在他手指半寸的地方,眼看著就要紮下去,她及時收住。

“你好無聊啊,陸副團長。”她學他的話,不緊不慢收起銀針。

握著他手指的手剛要鬆開,就被男人反握在掌心,陸長風稍微用力,把她拉下來一點,帶著酒香的唇角在她鼻尖輕啄。

“你……”

蘇娉剛要掙紮,就聽男人委屈道——

“我沒吃蔥,”

在她愣神的時候,他抬手抽掉她手裏的銀針放到桌上,緊扣她纖細的腰肢往自己身上按:“讓我聞聞。”

“醒醒酒。”

“……”

蘇娉眼尾嫣紅,好看的桃花眼眼尾上勾,水盈盈的軟眸含情脈脈。

男人寬厚的大掌掐著她的腰身,聞著她脖頸間淺淺的幽香。

“好像不是苦梔子?”他懶懶抬眸,直勾勾地望進她的眼底。

“不是。”蘇娉眼睛似是籠罩煙雨水霧,她輕聲道:“龍涎香。”

陸長風低低笑了一聲,親了親她的鎖骨。

蘇娉趴在他身上,腦袋埋進他頸窩,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