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白知道她要回張家,擔心她的腿,但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他從來知道分寸,不會去幹涉妹妹的決定。
現在是午休,他看了眼腕表,對沈青雪說:“你先回去休息。”
沈青雪依言起身,“我要不要去送一下妹妹?”
“不用,她是醫生,自己有把握。”
“好。”沈青雪看了眼角落裏起身的瘦削少年,歎了口氣:“那我先回兵團了。”
下午還有訓練,關於這事他要去跟蘇策說一聲。
沈元白看穿他的心思,略微頷首,沒有製止。
陸長風洗完飯盒出來已經半個小時後了,因為單手很慢,還被趙班長抓住機會嘲笑了很久。
“都走了?”陸長風隨手在褲腿上擦擦水,拉開椅子坐在溫潤的男人旁邊。
“嗯。”沈元白笑著看他:“關於阿軟的事,去訓練場說?”
“……行。”陸長風知道該來的跑不掉,他幹脆利落地起身:“走吧,哥。”
算起來他比沈元白還要大兩天,沈元白是十二月十七,他是十二月十五。
之前因為大這兩天經常口頭占沈元白的便宜,沒想到現在都得老老實實還回去。
這人厚臉皮的程度沈元白早就見識過,對於他能屈能伸的態度也不意外,隻是溫聲道:“走吧。”
蘇娉拄著拐杖出了軍區,她在街上慢慢走,麵對好奇的目光也沒有絲毫局促。
身上挎了個布包,經過國營商店的時候她停下步伐,看著那幾個台階發愁。
想給老師帶包糕點,但是看樣子有些麻煩。
想了一下,她覺得老師也未必非要吃這個,於是轉身往前走。
軍區離張家也不算太遠,隻不過她傷了腿,走路比較慢,到了下午兩點的時候,才敲開大門。
因為她腿上的石膏被長裙蓋住了,受傷的腳踝也消了腫,穿著繡著鬱金香的布鞋,所以看不出什麼。
但見她拄著拐杖,張老夫人還是嚇了一大跳。
“阿軟,你這是怎麼了?”她立馬扶著蘇娉進了堂屋。
“去鄉下義診,上山采藥的時候掉在捕獸陷阱裏了。”蘇娉沒有隱瞞,和盤托出。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張老夫人扶著她坐下,“出去義診怎麼不叫上你張叔叔?他去山上采藥從來不會掉進陷阱裏,還會自己做陷阱抓野兔子。”
蘇娉默了片刻,心想自己要向老師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老師有事要忙,我不是一個人去的,和東城大學的同學還有……陸副團長。”
張老夫人是個人精,聽到她後麵的停頓,就知道不同尋常:“陸副團長?”
“是之前來東城大學教軍事課的教官。”蘇娉也沒有想瞞她。
“阿軟,你跟奶奶說說,和這位陸副團長是怎麼回事?”她聽出言外意義,幹脆追問道。
跟同學下鄉義診無可厚非,兒子是東城大學的老師,所以她知道學校確實經常有義診的活動。
但是一個隻是教軍事課的教官跟她們一起去,這就很不可思議了。
“我們……”蘇娉跟哥哥說的時候還好,可能因為平時很親近又是同齡人,所以不覺得害羞,這個年紀處對象很正常。
可是麵對長輩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坦誠道:“我們處對象了。”
張老夫人先是一驚,隨後一喜。
之前北城軍區的事,容嵐告訴過她,所以她也擔心退婚的事會對阿軟造成影響,而且自家還有個臭小子一心投身醫學,不想成親。
就怕阿軟也跟那臭小子一樣,一點也不想著結婚。
她是老思想,覺得人還是得成家,以後互相有個照顧,畢竟爸媽陪不了你一輩子,哥哥們再好以後也會各自成家,難免有顧不上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