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娉點頭,輕聲道:“好,我會跟他說的。”

中午她們坐診,兩個男人把做好的藥櫃放到原來的大藥櫃旁邊,根據她們的指示分類把從藥房買的草藥裝了進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長風手裏拿著一個破瓷碗,裏麵是濃稠的墨水,他放到地上,用毛筆沾了沾。

他記性好,剛才放進去的藥是什麼都記得,握著毛筆在木抽屜上寫下藥名。

坐在椅子上的蘇娉目光緊隨他的動作,男人的字清秀端正,和上次在她申請書上狂放不羈的簽名完全不同。

陸長風解釋道:“這樣容易看清一些。”

蘇娉朝他笑了笑,點頭算是認同。

何忠隻認識日常的字,有些藥名太複雜,他看了半天也沒認出來。

“川……川……”

“川楝。”夏瑩笑眯眯道:“這味中藥是治療肝鬱化火的,對吧阿娉?”

“是。”蘇娉溫聲應道。

衛生所裏一片和諧,趙老三在門外徘徊了三四次,一咬牙一跺腳,還是推門進去了。

看到他,夏瑩頓時沉下臉:“你來幹嘛?”

何忠也走到她身後,目光緊鎖著他的身影。

趙老三回憶起昨天那窩心一腳,現在還鑽心地痛,他苦著臉:“大隊長讓我來跟你們道歉,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大隊長跟他說了,以後再做這些摸雞偷狗的勾當,連氨水都不讓他拉,就等著餓死在家算了。

夏瑩壓根不信他,這人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和好人,說的話跟放屁一樣,當真就是傻子。

“同誌。”他看向陸長風:“我向黨和人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

陸長風偏頭看蘇娉,“蘇醫生,你覺得黨和人民能原諒他嗎?”

蘇娉隻是笑笑,從醫藥箱裏拿出布包,看到那長短不一的銀針,趙老三頭皮發麻。

“你昨晚受了傷吧?需要我幫你看看嗎?”她嗓音輕輕柔柔,像是一團棉花。

“不……不用,我沒受傷。”趙老三連連後退:“他們壓根沒有動手,我已經道完歉了啊,回頭麻煩你們跟大隊長說一聲,我還要去地裏幹活,先走了。”

說完,他逃也似的一溜煙跑沒影。

看著他倉皇失措的背影,夏瑩忍不住笑出聲,何忠被她感染,也咧著嘴。

蘇娉笑著收起銀針,她轉頭問夏瑩:“你們是下午回去嗎?”

“下午兩點半,生產隊有牛車去鎮上。”從鎮上到學校也就兩三個小時,正好回去趕上食堂的晚飯。

“有人來了。”蘇娉點頭,她看向門外:“準備接診了,夏醫生。”

夏瑩走的時候把蘇娉整理的醫案還有她自己接診的醫案都帶走了,這次義診她受益匪淺,深刻認識到實踐和紙上談兵的差距。

難怪阿娉進步神速,她之前跟陀螺一樣,不是跟著張老師跑義診就是去妙仁堂和市醫院實習,成天麵對各種病人,更深刻的了解這些病例。

蘇娉腿不方便,也沒送他們,陸長風送他們到村口。

“陸副團長,”夏瑩再三囑咐:“麻煩你照顧一下阿娉,洗臉打水可能都得需要你來。”

“好。”陸長風朝他們揮手:“放心回吧。”

等他們坐上牛車,離開視線,他才收回目光,沒有先回院子,而是去供銷社買東西。

肉正好也吃完了,要買一點,這裏的雞蛋隻收不賣,五分錢一個收到城裏去,給那邊的國營商店。

陸長風想了一下,自己去村民家買雞蛋。

他回來的時候是三點多,衛生所已經沒有人過來看診了,蘇娉在思考之前關於戰場應激心理方麵的治療以及防護的想法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