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娉笑著說:“我沒覺得。”
夏瑩的頭發已經微幹,她沒有再擦,把毛巾掛在桌邊。
“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說了,唉。”夏瑩反正也睡不著,瞥到旁邊的筆記本,“好久沒有抄過你的筆記啦,我可以看看嗎?”
蘇娉隨手把筆記本遞給她,聽到院子外麵淅淅瀝瀝的水聲,本來想拎著醫藥箱去給男人換藥,又生生止住了念頭。
院子裏,裏麵屋子窗口透出淡淡的燈光,陸長風隻穿一條平角褲,站在壓水井旁邊,手裏拿著搪瓷盆,裝著井水就往身上倒。
壓井水冬暖夏涼,不算冷。
何忠已經洗完了,在往身上套衣服。
想到什麼,他問:“陸副團長,你老家是西北的嗎?”
“是啊,”陸長風回頭看他一眼:“怎麼了,想去?”
“不是,西北好像比較缺水。”他誠懇說出自己的想法。
“嗯,經常旱。”陸長風結實的肌肉上濕淋淋地往下淌水,他隨手扯過之前的襯衫,胡亂擦了幾下。
“那跟東城差挺大的。”像蘇同學這樣的小姑娘不知道能不能適應。
陸長風點頭,襯衫丟搪瓷盆裏,打了點水浸濕,攪和了兩遍單手擰幹掛旁邊的竹竿上。
他自然也聽出了何忠的言外之意,這一點也想過。
以後不一定會調回西北,而且家裏又不缺他一個兒子。
真要能和小姑娘結婚,她想留在哪他就留在哪,她想回北城,自己就申請調去北城。
不想委屈了她。
何忠在他麵前也有些緊張,聊了幾句就回了屋子了。
夏瑩聽得出他的腳步聲,對蘇娉說:“你等下是不是要給陸副團長上藥呀?我去隔壁屋和何忠說說話,把這留給你們。”
院子裏另外一道腳步聲也漸遠,蘇娉點頭:“別聊太晚,明天還要看診。”她也不好意▼
“就是他們家會不會逮著唯一有出息的小兒子薅啊,什麼結了婚每個月要給幾十塊錢給父母?陸副團長的工資加津貼應該有一百多吧?”
“要是哥哥們沒娶親,說不定還要給拿錢給哥哥們出彩禮,以後家裏會不會全部指望他了?”
蘇娉聽著她越來越發散的思維,哭笑不得,但也沒出聲打斷,想知道她到底能說出些什麼。
“不行不行,越說越覺得不行。”夏瑩說:“雖然何忠家裏也有弟妹,但是他媽媽在國營廠上班,每個月有二十八塊錢的工資,而且明確說了弟妹以後不用我們出錢出力。”
“陸副團長這還不如何忠呢。”夏瑩悶聲道。
在她眼裏,阿娉家世好、人品好、相貌好、有有能力,就應該配個非常好的對象。